官吏之責。
“這御史中丞,非我所願,不說也罷。若是能選擇,不悔更願在門中修行,可以得清淨。”
概嘆了一聲,金不悔又一笑:“我亦何曾想到。僅僅不到兩年,宗守你一身修為,就已經到了靈境巔峰的地步?蓋亞一界,無敵於世。我那些師兄弟每每談起你來,都是佩服的很!”
又語氣沮喪的道:“聽說最近,你便要離開雲界?雷動走了,你如今也要走。我那幾位師兄,也都離去。如今在雲界,只剩下我一個人啦。每每想起來,就覺寂寞——”
“就只有二十年而已!你金胖子會寂寞,我不肯信。”
宗守啞然失笑,一陣搖頭。而後那神情,也驟然轉為凝然。
“據說半年之前,你連續上了三本奏章。一本彈劾各處世家貴爵,在地方每每橫行不法,無人可制。更有人與地方主官勾結,私蓄家兵死士。第二本彈劾那科舉之法為世家把持,使國家掄才大典形同虛設,寒門子弟出仕艱難。第三本又建議朝廷,改封爵之賞。從此之後不授地,只以錢財代之。於是一直想問,你金不悔,莫非是瘋了,已經不要命?”…;
這句話說出,酒肆之內的氣氛,瞬間就沉悶了下來。
“你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金不悔默然了片刻,而後自嘲笑著,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四品御史中丞的官袍。
“不是這幾本奏章,你以為我一個才勉強考中二甲進士之人,如何能取得這四品高官之位?這是那位陛下,償我之功——”
“也被推到了風尖浪口!”
宗守的目透精芒,逼視著對面:“你可知曉後果?若是大商那位陛下勝了還好,可一旦不得不與那些世家妥協,或者敗了。你金不悔,必定要被丟出去,以息眾怒?即便是勝,你金不悔有信心避過那些世家殘孽的襲殺?這些大族,在中央雲陸經營了數千載時光,勢力盤根錯節,無數利益糾纏。你可知這大商之內,有多少人恨你入骨?”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大商那位元辰帝,倒是難得的明君,可惜壽元不久。此時爭鬥雖是激烈,卻終有與世家罷手言和之時。
據他所知,也正因這番內鬥,使大商國力虛耗,世家離心。
在外域異族衝擊之下,迅速崩潰瓦解,也釀成亂世。
之後的幾十年,全是依託孔瑤在支撐。
可如今這未來的支柱,戰無不勝的無雙名帥,也已經被他挖了牆角。
他記憶中的金不悔,極其聰明。可不像是為別人,火中取栗的傢伙。
這種事情,應該是避之唯恐不及才是。
“有人授意,非我自願。”
金不悔這時,也是一聲苦笑:“再說也老子確實看不慣這些世家!若窮究史冊,可知這萬載以來,若非是這些大族屢屢亂政,禍亂地方。中央雲陸,不至於每隔千年,便有一場大亂。每每民不聊生,死傷億萬。以前不喜朝廷屢屢打壓我等宗派,入了朝中才知,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宗派世家,甚至那些散修,都乃國之大賊!”
宗守眉眼間的憂色,愈發濃厚。目中已是現出了幾分冷意:“非你自願,可是那元辰帝相逼?”
金不悔卻避而不答,神情淡淡道:“當不至於到那般地步!那些奏章,普通御史絕不敢為。只有我金不悔,到底有浩玄宗為後盾,才能有這資格。有宗門依託,即便是日後出了什麼事,也不至於太過份。最多是一擼到底,罷去我金不悔的官職,豈不是正合我意?”
宗守張口欲言,想說到時候,即便是浩玄宗,又未必能護的住你!
最後又強行忍住,默默不語。
其實如今木已成舟,金不悔也心意已決,此時勸也無用。
只這心中是極其不安,也有了絲不祥之感。
最後卻只能是一聲嘆息,提起了酒壺,為金不悔再斟了一杯酒。
“若是到了萬不得已時,可以速至大乾避難。孤國境之內,無論何人,都奈何不得你!”
金不悔頓時大笑,浩玄宗可為他後盾,大乾宗守,劍壓一界的血劍妖君,何嘗不是他的依仗之一?
二人接著說話,卻再不提大商朝中,以及那世家之事。
只是閒聊,談天說地。四成的時間,都是宗守指點金不悔武道靈法,為其解惑,一些疑難不解處。
宗守卻隱隱有些感覺,這傢伙對修行與錢財雖仍是執著。
可多少已有些分心,關注大商的各處。否則那武道進境,不至於如此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