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將這珈明羅擊退輕傷,本身卻又受損不小,無力追擊。
他不是什麼灑脫之人。籌謀已久的絕殺一擊,功敗垂成,多少是有些遺憾。
不過隨即。就毫不在乎。與這珈明羅之戰,勝負不在這一時半刻,接下來還有的打。
忽的是眉梢一挑,宗守看向了東面。只見是一團旭日升起,一束束陽光照下。
不禁一笑:“如今已然天明,莫非珈明羅王,還欲再戰?”
白日對珈明羅王的影像極小,可對其實力,多少有些壓制,尤其是這正午之時。
若是此人。真不肯罷休,宗守自然是樂意奉陪。
說不定能有機會,可將此人斬了。那時雖有百萬夜魔,亦不足為患。
那珈明羅的面上,則是鐵青一片。看向了自己握刀的右手。只見這本來無比穩定的手臂,正是在微顫著。
這是力盡之故,以他的實力。只需十數息就可恢復了過來。
只是此時再戰,又有何必要?先前用了半夜時間,積累的勝勢,將宗守漸漸逼到了絕境。卻被此人。在方才一劍中,扳回了局面。
即便繼續戰下去,只怕也是無益。
他以前也試過,依靠自己更強盛過這宗守近十倍的恢復力,來消磨此人的魂力內息。
可最後卻是無果而終,連續數日激戰,反倒是他自己,快到了油枯燈盡的局面。
這人不止是魂力,近乎無窮無盡,便連內息也是如此。
宗守的劍上,就彷彿是有著一個漩渦。每次交手,都感覺自己氣力,都被吸走了一般,然後反震而回。
皺了皺眉,珈明羅仔細看了宗守一眼,最後是輕吐了一口濁氣,神色漸漸平淡。…;
“前日之議,不知國君想得如何了?若肯投效於我族,不但你那乾天山東臨雲陸,可以保全。便是這輝洲島,也可給你。以你的天資實力,父皇必定重用,日後代我族管轄此界,也非是不可能——”
宗守唇角頓時斜挑,怎麼又來勸降這一套?想也不想,是直接搖頭:“你很煩!”
珈明羅的面色,再次一青,接著便又冷笑:“三月時間,你從連雲退到此間,十戰十敗。不知憑你這幾十萬人,還能撐上多久?”
語氣隨後又是一緩,柔聲道:“若是不肯為我族效力,也是無妨。只需國君肯讓道,退會東臨。我珈明羅可擔保,三十年內絕不動東臨一草一木!”
這句話說出時,是艱難無比。
三個月來,二人無論是戰場之上,還是隻限於二人間的激戰,對經歷了無數次。他是怕了眼前這人的堅韌!敗而不餒,彷彿是擊不跨,敲不碎的磐石!
宗守則是默然,當初連雲島上,即便分兵之後,也是眾達百二十萬之巨。之後三月,又陸續補充了不少。
可至如今,已只剩不到總數的七成。這還是因這些夜魔,不願損耗過巨,並未真正全力強攻之故。
自然此時他麾下剩下來的,也都是從修羅沙場裡,生存下來的真正精卒!
能否再撐多少時日,宗守自己也沒把握。不過——
面上依然是笑意如故:“那麼宗守敢問,此時珈明羅王,又還有幾日之食?可要從孤這裡,借些過去?”
珈明羅的呼吸,頓時沉重了數分。此來雲界,所帶之食,千萬人用上十年都是足夠,可大多都在界河中失落。
原本也不在意,只需在進入雲界後,四處掠奪一番就可無礙。
卻不意這大軍被堵在這座陡峭無比的群山之前,而萬里地域之內。是人煙全無,能夠當做食物的東西,是少之又少。
如今他軍中,已經是依靠著獵殺精獸,補充食材。
可隨著時日退移,這周圍千里之內,也是鳥獸絕跡,越來越難尋覓。
是因無有足夠人力捕殺!這宗守麾下之軍,雖是越戰越少,卻每時每刻,都保持著足夠的反擊之力。彷彿一個彈簧,壓得越緊,那潛伏的反彈之力,就越是強勁。即便以百餘萬夜魔軍圍攻,也是不敢鬆懈。
原本最不曾在意的事情,如今反而成了可致他們潰敗的大患!
“你這是在找死!”
知曉此時已是多言無益,珈明羅冷哼了一聲,就直接拂袖離開。
臨走之時,又深深看了一眼,下方那隻血色鐵騎。
這便是血雲騎,乾天山最令他頭疼的一隻精騎。
只要是在戰場上出現,必定是能力挽狂瀾,所向披靡。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