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要過的。
正欲說話,他視角餘光,卻忽的望見了那掛著國事顧問之名,默默立與眾臣之後的張懷。
說起來,他這位新收下臣子,與那幻境中的張良,還真是越看越像。
不止是容貌,氣質也是差不多,高雅而恬淡。
此時正眸中精芒閃爍,似乎在深思著什麼。
心中一動,宗守笑問:“不知張參議,對孤此舉,有何見解?”
這非但是垂詢,也是抬舉。只有讓此人的能力,在眾人面前展示出來,盡顯出來。才可服眾,才可提拔。
“君上是野心勃勃,深謀遠慮,張懷敬服。修繕空艦,雖是耗資巨億,卻不可不為!”
任博挑了挑眉,他知道此人,是任天行的好友。以前談過幾句,印象還算不錯,才華學識都很不錯。故此宗守指定此人為參議,也弄出什麼國事顧問的頭銜時,也怎麼費力去組織。
可今日看,才覺這張懷人品,竟是如此低劣。一味迎合奉承君上,非是良臣。
正欲開口,把唾沫星子噴到此人的臉上,卻聽張懷再次開口:“大商國勢鼎盛,不可謀之。中央雲陸,此時更觸動諸宗神經。君上胸中恐有萬里雄圖,拳腳卻偏不得施展。那麼謀之於外,則是上善之策。一國之勢,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時正值我乾天國勢鼎盛,將卒皆銳氣凌人之時,正可一試——”
此言一出,頓時滿殿寂靜。任博也是默然,這張懷言語雖隱晦。可卻將他點醒,宗守之意,竟是欲爭戰外域!
心中是微微一緊,有些著惱。這等樣的機密之事,怎可在這等場合說?
旋即又是明悟,那六艘空艦,一旦如宗守之意改建完成。那時不止可穿梭空間,也將是攻城利器。
十大聖地,五大穹境,甚至還有大商,又有哪個不戒懼防備、
張懷特意說出這番話,只怕也是正要借殿內諸人之口,安那些宗派之心。
借取外域之力,來壯大乾天國勢麼?
任博頗是心動,他不是腐儒。才不會去管什麼窮兵黷武之論,只需乾天山能獲得足夠好處便可。
只是這修繕的空艦的錢財,又從何而來?
也不知君上,是否有腹案?
卻聽宗守眯著眼一笑,帶著幾分不懷好意:“孤聽說世間各大宗派,都有不少儲藏。你說若是孤,向他們借債,或者直接入股,也不止是否能成?”
任博正愁眉苦臉,計算著從何處可以抽出錢財,何處冗餘可以砍掉。
此時聞言,頓時‘誒’的一聲,滿是驚異。
不止是他,殿內的虎中原等人,也都滿是錯愕之容。居然還有這樣的辦法?…;
匪夷所思,可細細思量,又似乎頗為可行。不止是可向諸宗借貸,民間也可。
如今只需發愁,這外域征戰,是否真有回報?又是否能夠獲得足夠的財物還債。
張懷卻是微驚,定目看向了上方。
只覺這位君王,當真是明主!
此策可非僅僅只是借貸而已,更意蘊悠遠。
只是這樣一位可比擬上古聖皇的君王,怎的那些雲荒時至境人物,從未有過預測?
這時任博,卻忽的是想起了一事:“對了!這幾日那位大商使者,已經尋到老臣催促數次。不知君上何時準備出兵?”
宗守立覺一陣頭疼,這件事,差點便忘了。
※※※※
便在乾天山巔,宗守正煩惱之時。萬劍穹境,此時卻正一片寂冷肅然之氣。
同是穹境,此處卻與蒼生穹境的祥和不同。此處完全是劍的世界,四面八方,隨處可見。便是那些荒地之中,都插滿著各式各樣的長劍。
便是那一山一石,也都透著一股凌厲銳氣。
穹境的主體是一座山,名為問劍山。高三千丈,壁立千仞,高聳陡峭,就彷彿是一把倒插在地上的劍。
而就在這座問劍山的山巔,一座石殿之內。風太極正是面無表情的坐著,而旁邊處,則是他的師兄若濤。同樣是神色淡淡,毫不動容。
此時在這偌大的石殿中,不止是劍宗十幾位頗有身份長老,端坐在上方。
旁邊處更有近萬劍宗弟子,正襟危坐。
此時無數道視線,朝著這邊看來。有審視,有讚歎,有幸災樂禍,也有譏諷,也有著惋惜,憐憫。
風太極心知這些目光,多半都是朝著他看來。面上雖是並不動容,可胸內卻是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