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在虛空中盪漾緩緩的傳遞開來。
“一眼萬年。。。道允。。。難道你真的消逝在輪迴之外了麼。。。”那蒼老的聲音帶著悲痛,聲音如天雷咆哮,整座神山都劇烈的晃動起來。
似乎被那股悲涼所感染,感受到那聲音裡包含的思念,白夜深深嘆了口氣,道:“我想他一定還在,還會回來的。。。”
泥像沉寂了下來,他的眼中露出一股莫名的神色,半響忽然張狂大笑起來。
神山上飛沙走石,電閃雷鳴,白夜的身子被一股恐怖的巨力橫掃而出,轉眼間盪出了神山之外。
“回來?我會期盼他回來?他把我囚禁在這裡數十萬年了!我怎麼會去希望他回來!”泥像的聲音帶著一股憤怒的咆哮,迴盪在整個虛空中。
白夜神色露出憐憫,望著眼前那巨大的神山,輕嘆道:“你希望的。”
張狂的大笑戛然而止。
一聲嘆息在白夜耳邊迴盪,帶著一股莫名的惆悵。
“怪不得你能夠進來,你果然很像他。。。。”
“我不明白你說的他是誰。”
“他是個瘋子,一個敢去算天的瘋子。。。”那聲音喃喃道,似乎帶著追憶。
白夜一怔:“算天。。。”
虛空沉寂下來,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神山通體忽然綻放出陣陣光華,卻聽之前那道聲音忽然響起,口吻中帶著一股認真:“你。。。可願拜我為冥。。。”
“什麼是冥?”白夜問道。
“神明之上。”泥像緩緩道。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白夜心神震動。
神明之後是什麼境界,他不知,但是他知道神明之上肯定還有境界,無論是大禹,荒訣守護者,亦或是接引老者,每一個人的修為都恐怖絕倫,絕對在神明境之上。
白夜沉默,好半響才出聲道:“你是什麼?”
“我。。。已沉睡太久太久,自道允逝去,我之冥已空數十萬載。若你願意,我可告知你一切。。。”那蒼老的聲音在虛空中緩緩迴盪。
白夜沉默,那聲音的主人似乎也不著急,靜靜等待著白夜的決定。
“可我的修為只有神空。”白夜道。
泥像大笑,聲震虛空:“你與他很像,可哪怕是他,在你這歲數也達不到神空之境,他神空之境就有膽問冥,你為何不敢。”
白夜一怔,那一句為何不敢在他腦海中不斷迴盪,他抬首望向眼前巨大的神山,嘴角忽然有了淡淡笑意:“是的,別人可以,為什麼我就不行!”
他身上的氣勢此刻攀升到了極致,一字一頓道:“請告訴我,你的冥。”
四周一片寂靜,仿若時間凝固。半響,一聲震盪天地的大笑傳出,那虛空中的神山此刻忽然劇烈晃動起來,一股遠比之剛才更為宏大的氣息撲面而來,仿若蒼天壓塌而下。白夜神色露出奇異,默默的看著此山變化。
“你聽好了,吾之冥--山朔!”
轟!道道流光從此山深處激射而出,那光輝衝散了虛無,仿若天神震怒,氣勢恢宏。點點霞光在山峰之上交錯,山上的樹木越發茂密起來。
白夜內心一震,只覺得有一股衝動從內心之處噴薄而出,他情不自禁的張口輕吐道:“山朔。”
他的話語剛落,虛空當初無數驚雷,那些雷電發出讓人膽顫的滋滋聲響,宛若滄海游龍,白夜面前的神山化為了一顆沙礫,虛無扭曲,轉瞬間化為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渦。
白夜的目光帶著一股茫然,一眼向那黑色漩渦看去。
轟!無數光影在四周飛逝而去,仿若時光追朔,帶著一股無法言語的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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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根樹,
花正幽,
貪戀紅塵誰肯修?
浮生事,苦海舟,蕩去飄來不自由。
無邊無岸難泊系,長在魚龍險處遊。
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老者手搖船槳,口中唱著不知的歌。
“船家,你這唱的是什麼。”輕舟上,一名青年身穿一襲白衣,看向老者奇道。
那老者輕笑,面容隱藏在草笠下看不真切。只見他搖頭道:“隨意感慨罷了,世人多浮華,觸碰了太多,反而惹上一身因果,不值得。”
“哦?”白夜好奇心漸起,“那依船家來說該怎樣擺脫因果?”
“因心,天果。不可言,言不得。”老者又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