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時揚聲道:“你這小子,都進了大門怎麼還在院子裡磨蹭?!”
林澤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水溶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見林澤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便笑了笑說:“還生氣吶,你也忒小氣了些。”見林澤依舊不理不睬,水溶終於敗下陣來,耷拉著腦袋說:“我那天……是有些急切了,不過因著我們自小的情分,我想著這樣大的事兒,你還瞞著我們,我心裡可不是滋味了。”
“你走了以後,我後悔的很。到林府三趟了,你府上的管家都說你不在。我又在翰林院堵著你,偏你每次都另闢蹊徑,從別的門路就出去。我這就是想賠禮道歉不也找不到機會麼。”說著,當真情真意切,眼睛眨了兩三下,竟有幾分可憐之態。
林澤看得好笑,卻繃緊了臉皮,冷冷地說:“我今日不過是來看老管家的,與二位爺都是無關。我自是小門小戶的出身,比不上你們二位高貴體面。”
水溶一聽,心裡便叫苦不迭。這小祖宗分明是氣得很了,到現在還不肯原諒自己呢。水溶此刻恨極了當初的一時口快,不過白聽見徐大人在殿上提起這事兒,他急什麼呀!又不是他心儀這小子,水湛這傢伙半句話還沒說呢,自己倒是走在前頭惹了這小子滿肚子的怒火。
悔不當初之際,就聽得身後有沉沉的腳步聲,水溶回頭一看,罪魁禍首正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呢。
“你……”不過一個字,水湛就止住了話音。一雙闐黑的眼睛貪婪地盯著眼前的少年,一寸一寸,銘心刻骨,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拆吃入腹,才能緩解相思之苦。
林澤看他一眼,眼中含笑:“三殿下,微臣給您請安了。”說著,當真行了一禮下去。
水湛的面色一下子就白了,卻抿緊了嘴唇不說話。目光中隱隱有痛楚流動,叫水溶在旁看了都於心不忍。
林澤笑道:“聽說三殿下要娶親了,這也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微臣身份低微,也不知有沒有資格同殿下討一杯水酒喝?”
水湛扯著嘴乾笑了笑,說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那不過是謠傳,你不要當真。”
林澤歪了歪頭,面帶疑惑地盯著他看了片刻,道:“殿下當真會說笑,甄家怕早有人託了王大人向陛下奏請這事兒了罷。唉,先前竟因著微臣和殿下走得近了,便傳出許多話來,白白地擾了殿下的聲名和甄三小姐的閨譽,當真該死該死。”
他滿口都是“殿下”,又連連口稱“微臣”,字字句句都如淬了毒的刀子割在水湛的心上。偏偏林澤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笑意盈盈,眉目間更是一派天真宛然,彷彿他們之間本該如此的樣子。水湛心頭鈍痛,一手已經剋制不住地握住了林澤的手腕,迎著林澤玩味的眼睛,水湛只沉聲道:“我們進去說。”
“殿下,這可於禮不合。”林澤低頭看了一眼握住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乾淨、修長而有力,力道大的讓林澤毫不懷疑,下一刻他會不會握斷了自己的小胳膊。
笑了笑,林澤看著水湛說:“難道只有殿下責辱我的份兒,便沒有我回敬殿下的時候?”說著,又勾了勾唇,“白給人做了踏板,我尤未問罪,偏殿下怒氣衝衝地打我臉面。眼下甄家既藉著王家上了摺子,殿下好歹憐愛他家小姐一片真心才對!”
甄夫人並非是蠢人,如何看不出賈家的熱情之下掩蓋的圖謀。只是一來,賈母與甄家的老太君是閨中就要好的姐妹,一時不好拂了賈母的面子;二來,甄大人說白了也是個閒職,太上皇從前是看重他們家,可自打太上皇退位,他們家便大不如從前了。賈家說到底也是個國公府,同他家打好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只是,賈母提出要認甄三小姐做幹孫女的時候,甄夫人的想法便有些變化了。
自己千辛萬苦教養出來的姑娘,白白地做了你賈家的孫女,日後還要為你賈家帶去榮耀不成?甄家原就打算著,自家的姑娘品性,相貌,才情無疑不差,說句託大的話,縱是入宮侍奉也使得了。只是想著京中貴人也多,甄夫人倒也算是個疼愛女兒的,進了宮既難且也是甄三小姐這樣嬌養在深閨的姑娘受不了的,不過若是嫁了個王爺卻也不差!
這不,等薛姨媽一上門,背地裡鑽營的那些小動作一使出來,甄夫人立時便看透了她的想法。
哼,一介皇商出身,如今又被奪了皇商的名號。不過是靠著在太上皇跟前獻媚取寵才能維持如今的門楣,這樣的人家,竟也敢肖想自家的女兒?!
甄夫人心裡惱恨的很,又聽說那薛姨媽夥同王夫人攛掇著賈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