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的視線在地圖上漂移,似乎是信口問道:“齊軍的戰艦又泊在哪,能想辦法敲掉嗎?”
“朝歌城乃是齊國京畿的門戶,也是趙無咎日常駐蹕之所,城池深重、兵精糧足。”沈冰一攤手道:“幾乎不可能被攻破。”
“至於那齊國戰艦。除了偶爾派些貨船靠岸補給之外,不分晝夜都在河上漂著,只要有船靠近就會攻擊。”馬奎摸一把大鬍子,面色苦惱道:“卑職的弟兄們化裝成打漁地,想要靠近一探究竟,卻被齊國艦隊不分清空皂白燒了船,還死了五個弟兄。”
“知道了。犧牲的按照王府標準撫卹。”秦雷沉聲道:“還有別的情況嗎?”
“沒有了。”知道王爺送客了,馬奎趕緊起身道。
尋思一會兒,沈冰慢悠悠道:“只要再晴一兩天,便要開始秋收了。”
點點頭,秦雷笑道:“很好。”便吩咐石敢請諸位將軍前廳議事。
三刻鐘以後。府衙前廳,眾將雲集,正在安靜的聆聽王爺的副官通報軍情。
秦雷依然坐在大案後,身後還懸掛著一副精細的齊國東南地圖,這還要感謝趙無傷先生的慷慨相助。儘管這幅地圖是從他地隨身行李中搜出來的,但秦雷還是賞了他…一碗七分肥的紅燒肉。
塗恭淳通報結束,便行禮退下。待眾將消化了這訊息,秦雷才緩緩道:“具體情況就是這樣,諸位不妨各抒己見,看看我們這二十萬人馬。該何去何從啊?”城中七大禁軍齊聚一堂,實在是難得的勝景,只是誰也不覺著光榮罷了。
“打過去!”帶傷前來參加會議的李豹,揮舞著纏滿白紗地胳膊,吐沫橫飛道:“就像我們在牧野原上乾的那樣,硬碰硬,把朝歌城的烏龜殼砸個粉碎!”牧野一戰,屬於可以向子孫誇耀一輩子。且寫進史書裡的。所有參加過這一戰的人,這些天都有種書寫歷史的亢奮。也有些不大著調。
“末將以為,”見李豹太丟人,李龍只好出來挽回形象道:“我們可以聲東擊西!”
“哦,怎麼個聲東擊西法啊?”輕啜口茶水,秦雷淡淡笑道。這些年來他久居高位、前呼後擁,頤指氣使、無不順遂,又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闖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關卡,終於在牧野原一戰後,踏著百勝公的威名,終於培養出了所謂的王霸之氣…
有了這玩意,就算白龍魚服也依然會被人畢恭畢敬,若是再配合上地位權勢,便會出現不怒自威、令人心悅誠服、不大敢生出違逆之心等加成效果,絕對地有範兒。
如果你也想練成王霸之氣,很簡單…權勢、能力、地位、德行、功績一樣都不能少!
見王爺問話,李龍趕緊起身拱手道:“末將以為,我軍可以伏兵於朝歌城附近,然後派遣小股部隊進攻淇水河邊的堡壘。”說著信心十足道:“只要將城中的齊軍引出去,我們便可以趁虛而入,奪下朝歌城。”
“然後呢?”秦雷微笑道:“你準備怎麼過河?”
“方才王爺的副官不是說,因為淇水河禁航,所有船隻都集中在朝歌城的碼頭上嗎?”李龍自信滿滿道:“只要我們奪下朝歌城,一切都不是問題。”
“也包括齊國水軍嗎?”秦靂突然插言道。
“同樣是調虎離山吧。”李龍的語氣終於不再那麼肯定了…
“李將軍先坐下。”秦雷和藹笑道:“再聽聽別人的意見,看看有沒有可以幫你完善的地方。”
“王爺,末將以為身在敵國,所有人都是我們地敵人,我們地一舉一動都很難齊國人的眼睛。”羅雲當場表示不同意道:“所以我們無法潛伏!就算我們僥倖成功,齊人還可以一把火把船都燒了,我們照樣過不了河。”事關生死存亡,誰還敢藏著掖著?
眾人紛紛點頭,顯然十分認同這話。把個李龍臊得滿臉通紅,粗聲道:“都這麼能耐,那你們也想出個轍啊!”
眾人被他一激,真地各抒己見起來,有說要先消滅齊國戰艦的,有說要用趙無傷騙開城門的,種種種種,五花八門,卻沒有一個合秦雷心意的。
亂七八糟聽了半晌,秦雷終於忍不住道:“大哥以為如何呢?”這話的潛臺詞是,你點個頭我就開始講話了。
誰知秦靂還真有建議,他指著牧野東北面的黎陽、濮陽、內黃一線道:“難道就非得打重兵駐守的朝歌嗎?揀些軟柿子捏不是更舒服嗎?”
“王爺明鑑,”李龍似笑非笑道:“可五爺曾經說過,我們要勇往直前、不避不閃,方能脫險。”他這話說完,眾人齊刷刷的望向成親王。
“事易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