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雖然不願意它出現,但分別的時刻終究還是到了。
痴痴的望著情郎半晌,詩韻澀聲道:“我走了…”
點點頭,秦雷輕聲道:“我送你。”
詩韻搖搖頭,小聲道:“只要進去了,就不會有事兒的。”說著垂首道:“不想看見你離開的樣子。”
秦雷只好作罷,定定的望著詩韻道:“快快樂樂地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呢。”
詩韻微微頷首,突然伸手摟住秦雷的脖頸,在他唇上輕輕的一吻,便要轉身離去。
卻被秦雷伸手攬住,將她的香肩扳了回來。詩韻還沒反應過來,雙頰便被他的大手緊緊捧住,幾乎是同時,她冰涼的嘴唇便被情郎熱烈的吻上。
詩韻先是瞪大眸子渾身一顫,旋即便淪陷在這霸道地溫柔之中,一雙星目中水汽氤氳,兩頰一片酡紅。她不由自主地緊緊攥著情郎的衣襟,熱烈地回應起來。
星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只為奴家出來難,羞教郎君恣意憐。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地久天長,兩人終於唇分,秦雷輕輕喘息著。望著香唇微腫的姑娘,低聲道:“相信我,永遠不要放棄!”
詩韻伸出白皙的手指,無意識的撫摩著火辣辣的唇,雙目迷離的輕聲道:“我地郎君肩負著太多人的希望,你是飛於九天之上的鴻鵠,不應該為一個微不足道女子所羈絆。”
秦雷搖頭道:“怎麼會是羈絆呢?你是我前進的動力。”
輕輕的搖搖頭。詩韻握住秦雷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線條優美地左胸上,兩眼不轉睛的望著他,微微顫抖道:“今世心已屬君,身便屬君,永生永世都無二心。”接著帶一絲絕然道:“若是不能生侍郎君,便為君守死節,絕不至於讓君蒙羞。”
秦雷的心尖被狠狠戳了一下,苦笑一聲,將姑娘重新攬入懷中。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與別人是不同的,在我眼裡,女人從來不是玩物、也不是附屬品,而是活生生、水靈靈,鍾天地靈秀、奪陰陽造化的精靈。所以,我不許你做傻事…哪怕到了生離死別的一刻,我也希望你快樂的活著。”
依偎進情郎溫暖的懷中,詩韻喃喃道:“你是樹來我是藤。沒了樹兒藤難青。藤兒活都活不了,又怎麼能快樂呢?”
聽著姑娘痴情的話語,秦雷心中終於不再猶豫,沉聲道:“你乖乖在家等著。到時候我來接你。”
“這樣不值得,”詩韻搖頭輕聲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且又事涉兩國邦交,妾身雖愚魯,也知道秦齊開戰在即,此時是萬萬不能惹惱楚國的。否則妾身背上紅顏禍水地罵名是小,若是因此而導致大秦戰局惡化,就萬死莫贖了。”
秦雷也知道她說的是實情,心裡一陣煩躁。悶哼一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樣才行?”
詩韻伸出柔荑,輕輕的撫平秦雷緊皺的額頭,平靜的靠在他懷中道“別說話,就讓我靜靜的靠上最後一刻鐘。”
秦雷趕緊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
良久。姑娘終於依依不捨的從秦雷懷中離開。整理下微亂的衣襟,朝他深施一禮道:“妾身無能。既不能為郎君鞍前馬後、也不能為郎君出謀劃策,但總還可以為郎君解開這個難題…雖不能報答郎君恩情之萬一,卻也是竭盡所能了。”
說完就輕輕推開門,回頭深深地凝望秦雷最後一眼,便轉身悄然消失在茫茫地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見一絲蹤影。
只有隱約的歌聲,似乎從門內傳來,又似乎直接在秦雷的心中響起…
山中只見嘞藤纏樹啊,
世上哪有樹哇纏藤。
青藤若是不纏樹哎,
枉過一春又一春。
連就連唉,
我倆結交訂百年嘞。
哪個九十七歲死哎,
奈何橋上哎等三年。
連就連唉,
我倆結交訂百年嘞。
哪個九十七歲死哎,
奈何橋上哎等三年…
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菸草低迷。爐香閒嫋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
在那扇斑駁古舊的木門前,秦雷站了很久很久,他在反覆地拷問著自己,到底什麼才是最珍貴的東西,是事業?還是愛情?那門上一圈圈的木暈,彷彿是一雙雙洞悉世事的眼睛,略帶嘲諷的審視著他的靈魂。
山河美人,何去何從?
他覺得生活真的好難,總要逼自己做些難於選擇的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