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層層疊疊的禮服除下,僅穿著夾襖與大皇子說話,頓時感覺身上鬆緩多了。
“那就從七年前說起吧,”想了想,大皇子沉聲道:“七年前,我是儲君位置的熱門人選,就連市井百姓也說太子非我莫屬。”
秦雷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說話。只聽秦靂繼續道:“然而,父皇立了老二,我當然不服,便去找父皇理論,卻被他趕了出來。從那天開始,我心裡便憋了一股火。”太子的講述與生動無關。卻能讓秦雷聽得十分明白:“後來我便賭氣回了軍營。一連好幾年沒有回京,直到我當上龍驤軍統領之後。這種情況才緩和些。”
“父皇跟你和解了?”秦雷輕聲問道。“嗯,算是吧。”讚許地看他一眼,秦靂點頭道:“有一年祭祖,半夜結束以後。他把我留下了,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紡,他最器重的兒子是我,也絕不會讓老二繼承大統。”其實昭武帝這話很不實誠…最器重的兒子和取老二而代之兩件事之間地聯絡很玄,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
但對付大皇子這種直人足夠了。只見他面色略顯激動道:“然後父皇要求我幫他,幫他打敗我外公。”他看秦雷一眼,嘶聲問道:“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回答?”顯然是被昭武帝忽悠到了。
他還說大秦的未來是屬於我的呢。相信他還不如相信老母豬會上樹靠譜呢。秦雷腹誹道。但大皇子隱約露出了對皇位的企圖心,秦雷自然不能跟他實話實說。摩挲著下巴尋思半晌,方才幽幽道:“你是皇子,為父皇分憂,既是盡忠又是盡孝,誰也說不得你什麼。”
大皇子卻搖頭道:“但是我不能對不起外公,他老人家對我很好…即使不好也不能對不起他。”
秦雷恍然道:“所以你現在很為難,就想讓我幫你打敗太尉,你好兩不得罪?”最後一句已經近似於嘲諷了。這些年,秦雷已經很少對外人這樣講話了,但老大實在讓他太失望了。他一直以為,太子乃是個寧折不彎地大秦漢子,眼裡揉不得沙子那種,沒想到關鍵時刻一樣會耍滑。
難道給皇帝當兒子,就不能當好人了麼?秦雷心中哀鳴道:怎麼一個個比我還混
砰地一聲,老大一掌便將小機拍爛,怒目圓睜道:“什麼叫兩不得罪?一個是我生我養我的父皇,一個是教我育我、有再造之恩的外公、兩個都是骨肉至親、恩比天高。你說我夾在中間該怎麼辦?”
秦雷卻不是被嚇大的,冷笑一聲道:“怕不是想當太子,又想療坊吧?”看老大還狡辯,他的言辭也變得惡毒起來。
老大額頭地青筋突突直跳,缽盂似得大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顯然是忍了又忍。秦雷也毫不示弱的瞪著他,渾身緊繃,雙拳蓄勢待發,時刻準備著與他對幹一仗。
“我秦靂不是那種人!”老大低聲咆哮道:“我雖然想當太子。但絕不屑於用這種下三濫手段。”
“你敢紡不當太子?”秦雷逼視加鄙視道。
“我為什麼要發這種誓?”火光中,老大的雙目血紅一片,聲音中蘊含著無窮的怒氣:“但我可以紡,絕不會利用這次的機會上位!”身為一個皇子。要是連太子位置都不指望,那就真沒啥進步空間了。
“我不信。”秦雷面無表情道:“但無所謂,我還是會幫你的,因為我欠你個人情。”
“你要怎麼才能信?”老大的肺葉都快氣炸了。
“幫助你外公。全力以赴打一仗,”秦雷冷冰冰道:“我會擊敗你的!”說完便拿起外套,頭也不回的跳下馬車。“謝謝你的馬奶酒…”
看著老五輕蔑地背影,秦靂終於爆發了,狠狠一把掀翻面前的炭盆。紅彤彤的炭塊頓時如天女散花一般,落得滿車都是,那半根牛腿也落了地。
那些炭塊可都是燒著的,甫一落地便引燃了車廂裡地地毯、掛件之類的物品。轉眼便燒成了一片,車廂裡頓時如白晝一般。
他這兒偌大地動靜,自然引起了旁人地關注,隨扈左右地御林軍要過來救火,卻被他府上地親兵攔住…俺們自己會救,不勞你們看笑話了。
在另一輛車上的孫先生等人趕緊湊過來,幾個親兵上去。將仍然不動一動的大殿下連拖帶拽,好容易從那火罐子里弄了出來,拉到後面的車上。
把泥塑般地大皇子上下打量一番,見他毫髮無傷,孫先生才鬆口氣道:“謝天謝地,王爺怎麼這麼大火氣?莫非是談崩了?”
“滾!”大皇子面色陰沉的快凝結起來。吐字卻清晰得很。
孫先生愕然。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雖然大殿下脾氣暴躁,但從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