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規定:超過半數議事認為衙門沒有存續必要。衙門即可清算資產負債,予以解散。這就讓任何一方都無法單獨解散這個衙門。除非幾方勢力聯合起來,比如說有兩成的皇家和有四成地兩省官府,或者皇家和統共佔據四成的南方士紳聯合,這是為了避免因一方不滿,而導致衙門解散的情況出現。
因而,北方佬想解散復興衙門,必須要聯合起一方,或者超過一成的話事權。但看起來,這是個不可完成地任務,因為隆郡王與三大家簽署過協議,只要三大家不違背大秦利益、皇家利益、以及秦雷的個人意願,他那兩成話事權是不能與三大家意見相左的。秦雷在天之靈定與北方佬不共戴天,所以那兩成只能聽三大家地。
只要南方士族團結起來,他們地四成加已故隆郡王地兩成就是六成,穩如泰山。
這些白紙黑字的東西,北方佬不會打聽不到,所以他們一定有對策,所以從前天起,荊州城中便盛傳胥家要將自己地一成話事權投向兩省衙門這一方,以換取胥耽誠的官復原職。
起初人們不信胥家敢冒大不韙,勾結北方,但這事被傳得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有人看到胥家老二老三與欽差大人在萬里樓吃飯,就讓人更加疑竇叢生了。這事在荊州府已經沸沸揚揚,昨天還有幾個老夥計來拜訪胥老頭,打聽他的真實心意。
胥北青自然是矢口否認,但今天聽院子外面的吵嚷,看來是無風不起浪啊。想到這,胥北青再也坐不住了,在一邊的白瓷盆中把手中的泥土洗淨,老家人便奉上香巾給他擦手。
沒等他起身,外面的吵嚷聲越來越大,那些忤逆的東西竟然闖了進來。胥北青心中慍怒,重新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聲音已經清晰可聞了,“你們不能進去,爺爺說過不準打攪他老人家的。”這是胥千山著急的聲音。看來這孩子還知道心疼爺爺,沒白疼他一場,老頭子想到。
“狗屁,你看看咱們家讓你個小屁孩搞成什麼樣子了?烏煙瘴氣的,我們這些做叔叔的再不管管,恐怕你就要蹬鼻子上臉了!”這是老二的聲音。這話引起了一片附和,“就是,你小子連叔叔們養家餬口的銀子都敢剋扣,還有什麼不敢的?背不齊你瞞著老爺子做了多少虧心事,昧了多少黑心錢呢。”
這話似乎又激起了民憤,一個個吵破屋頂似的扯著破落嗓子罵罵咧咧開了,甚至不時問候胥千山兩代女性直系親屬的隱秘器官,言辭之粗俗,令
瞠目結舌,氣血翻騰,終於無法再扮深沉下去,狠狠子,麵皮青紫地暴喝一聲道:“夠了,你們這群畜生。給我滾進來!”聲音之響亮,實乃七十年來從未有過,甚至震得房梁撲撲落土。
這一聲,馬上把外面謾罵不休的幾個兒子鎮住了,這些傢伙都是胥北青揍著長大的,自然對老頭子畏之若虎,只是這倆月都是胥千山這小子主事,弄得他們都忘了老頭子的狠厲了。此時屋裡的老虎一發威。幾個傢伙簾沒了氣焰,乖乖的溜到屋裡,按長幼跪成一排,動作異常純熟。
胥北青望著地上幾個不成器的東西。發現自己連生氣地興致都沒有,他也不知自己是被花草養沒了脾氣,還是對這些混賬失望透頂,只覺得懶得理會。已到嘴邊的痛斥。變成一句冷冷的:“吵吵什麼?”
幾個兒子見老爺子破天荒的沒有發火,誤以為老頭子對胥千山也不滿意了,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起大侄子的不是來,這個說胥千山剋扣每房的例錢。中飽私囊。那個說胥千山名義上攥緊錢袋子,實際上就是為了自己摟錢,還有說胥千山用公中的錢在外面養小老婆之類地。反正說來說去。就是對胥千山管賬不滿。
老爺子輕蔑一笑。他聽到方才他們在遠處時,根本不是吵的這個問題。是到了門口才臨時換上的。這些狗東西居然會迂迴,知道不管什麼方法,只要能達到目地便成了,老爺子竟有一霎那的欣慰。
只是你們別把心眼兒用在自己人身上啊!胥耽誠面帶譏諷地沉聲道:“住口吧,你們這群米蟲,除了吃喝嫖賭你們還會幹什麼?”
幾個兒子剛要委屈地申辯,胥北青砰地一拍桌子,憤怒地數落道:“從你們三歲起,我就請了江北最好的先生教你們讀書;剛成年,便豁著營生蝕本,家裡一團漿糊,也要歷練你們。可你們呢?一次次故意把事情搞砸,唯恐為家裡多出點力,生怕累著自己金貴的身子…”本來他想接著說,‘不能在女人身上呈英雄。’突然意識到面對的是自己地兒子,他只得硬生生嚥下去。
胥北青哆哆嗦嗦地指著幾個兒子,越想越生氣,只覺得幾十年養兒的辛酸與不易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