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聲彙報道:“府中下人雜役一百七十三人,護衛四百二十一人俱已安頓下來,只是有一人,不知該按何種規矩安排?”
秦雷接過茶水,漱漱口,吐回到銅盆中。低聲問道:“雲依?”
黃召點頭道:“不知雲依姑娘是按照若蘭姑娘的檔次安排,還是怎麼著?”
秦雷好笑道:“路上撿了個野丫頭而已,按低等女傭處理。對了,給她在後院找份洗衣挑水的差事,孤不養閒人。”黃召面色怪異的應下,心道,這位爺實在…太會玩人了。那可是看一眼都覺得褻瀆的姑娘啊。
黃召下去忙活,不一會沈冰來了。秦雷招招手,帶他出了這個名為‘抱月’地小樓。出得樓來,但見曲廊環繞亭院,綴以花木石峰,從曲廊空窗望去皆成意蘊豐富地畫卷。
又有無數紫藤緣木而上,條蔓纖結,開出無數花墜、紫中帶藍、燦若雲霞,引得無數蝴蝶蜜蜂黃鸝之類徜徉期間。兩人就在這鳥語花香中漫步,說得卻是些大煞風景的話題。
“昨日衝突確實乃是江北衛的兵士衝擊警衛造成。顧沛出去許下了十日發餉地承諾,才把上前騒亂兵士打發回營。可氣的是…”
秦雷扶住一根藤蔓,饒有興趣道:“有什麼能讓冰大人覺得可氣?”
沈冰臉色怪異道:“那顧沛用得是殿下的名義許的願。”
微笑頓時凝固,秦雷攥著花藤用力一扯,無數藍紫色的花瓣撲撲簌簌的落下,驚起鳥雀無數。任花瓣灑在身上,秦雷冷聲道:“為什麼這些人總是以為老子好欺負呢?”
沈冰面色不變,繼續道:“昨天延武回去後,並沒有回總督府,而是去了胥家住宿,卓文正也跟著。”
秦雷拍拍肩膀的花瓣,點頭道:“這胥家的資料調查清楚了?”對這個胥家,秦雷除了知道它與沈家皆是漕運四大家之一,其餘的一無所知。
沈冰不假思索道:“他們乃是南方世代豪族,自從一百七十年前開挖運河時,便掌握著南方千里水道。財富數量在大秦應該排前五。而且子弟多在南方兩省為官,山南巡撫胥耽誠是其中最高官銜者。”
秦雷望著被藤蔓割碎的藍天。悠悠道:“就是說這胥家在南方實力異常強大?”
沈冰乾脆道:“根深蒂固,百家之首。”
秦雷輕聲道:“強龍不壓地頭蛇,能繞開就繞開吧。”明顯不想再提胥家,轉而問道:“石猛他倆傳回什麼資訊了沒?”
沈冰點頭道:“已經聯絡上了,問題很嚴峻。”
秦雷輕咦一聲,有些無力道:“老子什麼時候能碰上件不嚴峻地事啊。”
沈冰對秦雷何等了解,根本不理會他的無病呻吟,沉聲道:“禪宗在南方的發展已成野火燎原之勢。上至官員士紳、下至販夫走卒皆有其虔誠信徒。”
說著有些忍俊不禁道:“兩個人到處打聽禪宗的事情。又說了些討人嫌的話。結果引起了民憤,被追出了八條街,最後偷了人家晾的衣服,化妝成女子躲進茅廁,才躲過一劫。”
秦雷想像一下當時的場景,也樂道:“看來石老闆這脂粉班頭的名號不是虛傳,想地法子都這麼香豔。”秦雷知道禪宗那些求來世地消極思。
他撓撓頭,把頭髮上的花瓣也拂下來,長嘆一口氣道:“叫他們爭取打入禪宗內部,找出至善和幾個頭目的行蹤,我不信這個胖和尚能如此不知好歹。”
沈冰點頭應下。
秦雷繼續吩咐道:“那邊就交給他倆了,你專心做兩件事情。第一、無論用什麼法子。給我找到那個公良羽,死活不論。第二,重點監視卓二人。我要兩人府上的每一絲動向。”
沈冰輕聲問道:“這兩個人有問題嗎?”
秦雷搖頭笑道:“恰恰相反,孤準備與他們合作。”
~~~~~
安排好屬下的工作,秦雷又顯得有些無所事事。有心出去轉轉,但考慮到大夥旅途勞頓,本日行程上沒有安排什麼事情。王爺出門可不是件小事情,若是一時性起,引得眾護衛們勞師動眾,雖然不會心生怨懟,但情緒總會受到影響。這種壞規矩的事情,沒有必要,秦雷是不會做的。
打消了外出遊玩地念頭,秦雷便在園子裡轉悠起來,好在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玩起來也不乏味。走著走著,景色漸漸淡了,草木稀疏起來,秦雷一問,卻是到了下人們勞作的區域。
他對飯是怎麼做成的、衣是怎樣裁成的,沒有絲毫興趣。便要往回走,轉頭間,餘光掃到假山後面似乎有個人影背對著自己,好像是那雲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