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失去希望。這些日子以來,秦雷毫無芥蒂。把前所未有的父愛都給了寶兒,甚至愛屋及烏,重重賞賜了若蘭的孃家人,把他們都遷到了京山城,命有司妥善安置。正應了那句生女也可壯門楣。
再想想自己一個丫鬟出身的側室,若是生了王長子,將來那才叫麻煩呢!一想到這,她便覺著那句無男未必真無福很有道理,心氣越發平順。從此絕了競爭之心,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倒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見若蘭只是笑,永福以為她不信,很認真的尋思一會道:“這可不是湊巧,不信你們再想想詩韻姐那首,是什麼來著?”
詩韻搖頭笑道:“我都忘記了,但大抵是很靈的。”這當然只是託詞,樂先生的那首解籤詩早就刻在了她的心裡。在最難熬地日子裡。給了她強大的寄託,讓她在最絕望的時候。心頭也保持著一絲希望。哪怕在當時看來,那希望是那麼地渺茫、那麼的不靠譜…
但現在觀之,樂先生將她遇險遇難的時間都預測到了,甚至連後果和解決的方法也說了個分毫不差,實在靠譜之極。
正所謂:佔得鰲頭百事成,逢迎到處不須疑。
從茲修省能方便。福祿綿綿自可期。
莫言前路荊棘惡。終為鸞鳳築巢棲。
莫道春日花開早。須知結果秋來遲。
見她只是笑,永福知道她不願張揚,會意的轉到另兩個求籤之人身上道:“還有那臭石頭和他媳婦,籤詩上也說得分毫不差。”
“臭石頭求的籤是什麼來著?”永福小指輕輕白瓷般的下巴,輕聲吟道:“潛藏自有光明日,守耐無如待丙丁。龍虎相翻生定數,春風一轉漸飛驚。”可見她不是不知道詩韻的詩,而是故意不說罷了。“是了是了。”若蘭不住的點頭道:“這個是極準地,記得當初公主就說,他會在龍爭虎鬥的時候受傷,可不就在咱們王爺和百勝公的廝殺中傷著了麼。”
“看來我也很有算命的天賦嘛。”永福聞言得意笑道:“當初先生給解的是貴人識得金鑲玉。好將短事從長事。忠信考悌人之本。惟爾一生殊不愧。可不就是臭石頭這些年的真實寫照嗎。”
詩韻也點頭道:“記著錦紋求的籤詩上說月老冰人說合成,紅絲系就不勞心。百年伉儷成偕老,瓜瓞綿綿啟後昌。這小丫頭可不就沒讓人操心,就不聲不響的把大事辦了嗎?而且看石敢的面相前程,後昌幾乎是一定能夠地。”
說了一圈,無一不準,話題不可避免的回到了永福的身上,她一面暗罵自己引火上身,一面打個哈哈笑道:“我那個也很準啊,什麼吉吉吉,天際一樣常伴月。兇兇兇,有了梅花便不同,含笑向東風。可不就是說的雲裳嫂子嘛,她一來我這病不就好了嗎。”
詩韻和若蘭都是心思機敏之人,哪能再往下追問,正好這時寶兒哭起來,一看原來是尿了,兩個女人便忙活著給小女娃換尿布,很自然的打住了話頭。
但縱使別人不說,卻不能阻止永福去想,她呆呆坐在那裡,眼望著忙忙碌碌的二位嫂嫂,心裡卻迴盪著那句可恨的讖語:道是柳暗花明,不料終究難償。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夢中…
她已經體會過所謂的柳暗花明,那是京裡盛傳哥哥不是父皇親出的時候,可憐地小公主不禁幻想著,雖然是叔伯兄妹,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皇祖母和父皇后來特意下旨,向天下澄清秦雷地身份,確實是如假包換的昭武帝第五子,這下管它真相如何,就算不是親兄妹也是了…
什麼夢醒時分,便是花好月圓之夜?什麼空把良緣錯,韶華盡蹉跎?永福不禁暗自神傷道:若是不能跟大哥在一起,就算花好月圓,就算良辰美景,還不是味同嚼蠟,渾渾噩噩嗎?
見她坐在那一動不動,一臉地失魂落魄,詩韻只好握著永福的手,輕聲道:“妹妹,可是哪裡不舒服?”
永福這才回過神來,勉強笑笑道:“確是有些頭痛,我先回去歇歇了。”說著起身福一福道:“二位嫂嫂留步,妹妹告退。”
詩韻只好鬆開手,目送著她離去。
明媚的春光中,她的背影孤單而蕭索,若是沒有相濡以沫的愛情,再多的歡樂都屬於別人。
屬於自己的,不過是那回首處的寂寞而已。分割
第二章,唉,四百章以前埋下的讖語,今天終於可以收網了。其實本來打算臨近結尾時再收的,但一盤算,似乎從現在到結尾,再找不到這種合適的機會。
所以說舊社會的女人啊,但一旦進了圍城,戲份就不可避免的銳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