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勝似任何情話的聲音,雲裳的芳心彷彿在溫熱的糖水中浸泡著一般,是那樣的柔軟、那樣的甜蜜。這些日子來的委屈與無奈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點點不適,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小聲道:“能輕點抱嗎?你身上那些鐵葉子硌人。”
秦雷趕緊鬆開手。從身後扯張軍毯過來,輕輕蓋在雲裳身上。突然笑道:“記著在落雁塔那次,咱們也是這麼個動作。”
“是呀,”找個最舒服的姿勢,雲裳輕輕靠在秦雷懷裡,柔聲道:“那還是昭武十七年秋裡呢,咱們一起看落日、望晨星,是人家頂頂美好的回憶。”
“轉眼過去兩年多了。”秦雷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呀。”
雲裳輕輕道:“太快了。又太慢了。”
“這話什麼意思?”秦雷笑問道:“聽起來蠻有哲理呢。”
“人家心裡就是這樣想地嘛。”雲裳小聲道:“不許笑話我,便講給你聽。”
“不笑,誰笑誰是小狗。”秦雷板起臉道。
“人家覺著不在你身邊的日子,過得就特別漫長,真有度日如年地感覺。”雲裳很認真道:“但只要在你身邊,時間就過得飛快,白駒過隙似的。”
秦雷感動的笑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深深印下一吻,輕聲道:“雲裳,我們歸隱吧…”
“好呀好呀。人家早就有這個打算了。”雲裳先是隨口答道,旋即便反應過來,吃驚的抬起頭。定定的望向他,關切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一切正常”搖搖頭,秦雷輕聲道:“眼下這一關,我們算是過去了,我想著再把函谷關奪回來。然後便交出軍權,帶你們去一處世外桃源,過與世無爭的快樂日子。”
跟了他這麼久,即使面臨怎樣地艱難困苦,雲裳都從未聽秦雷說過一句喪氣話,怎麼會在收穫無比聲望與擁戴的前夕,有了這種消極的想法。她小嘴微張,良久道:“夫君才二十,就想著致仕。是不是有點早啊。”
“不早。應該算是正當其時吧。”秦雷微閉雙眼道:“現在二哥登基,他的能力足以處理政務。為人也還算厚道…吧。就算不厚道,也還有大哥,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傢伙…吧,想來我把兵權給他,由他牽制著二哥,保我們全家平安還是沒問題的…吧。”
聽著夫君既想篤定,又處處猶疑的語氣,雲裳忍俊不禁道:“看來夫君也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啊。”
“我也是臨時起意的,先徵求一下夫人的意見嘛。”秦雷尷尬的笑笑道,說著神情蕭索道:“我真地累了,也真的倦了。”說這話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把國家拖入深淵地昭武帝;趨利避害數第一的李三軍;還有見死不救的天佑帝,這些本來的主人都不把大秦朝當回事兒,你說老子一個外來戶,在這風裡雨裡、雪裡火裡的瞎折騰什麼?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愛誰誰去吧!秦雷不無操蛋的想道:才不給你秦老二拉磨呢。也許這才是他真實地想法…雖然從不掩飾對皇位的渴望,但當自己的二哥坐上那個位子時,他反覆捫心自問,還真沒有把皇帝拉下龍椅的狠心。
其實他一向這樣,就如昭武帝在位時,他處處受屈、處處吃癟,滿腹牢騒,卻從沒有不軌舉動一樣,他是一個活在自己限定的框框中的死心眼。
對於死心眼來說,一旦認定某種規則之後,他是死也不會違反它的。
所謂世間人倫大道,君臣父子兄弟,最大的規則也不過如此!
秦雷很清楚,一個不夠心黑的野心家,不是個合格地篡位者,但他就是沒法說服自己黑下心來。
可是他這個唯我獨尊地臭脾氣,早已被無數次證明,根本不合適為人臣子,當然就更不合適為人臣弟了。
所以他想著退出,不再玩這場權利角逐的遊戲,也學學陶淵明,來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聽起來似乎也是不錯地。
心疼的撫摩著夫君鬍子拉碴、消瘦憔悴的面龐,雲裳輕聲問道:“妾身是個婦道人家,不知道那麼多大道理,只知道夫唱婦隨是天下最大的道理,夫君你即使不問我同意與否,我也會生死相隨的。可現在你問了,妾身也不得不問一句,你真的考慮清楚了,永遠不後悔嗎?”
你考慮清楚了嗎?永遠不後悔嗎?
兩個眾若千鈞的問題,一下子把秦雷從一廂情願中拉回來,閉目喃喃道:“我考慮清楚了嗎?我是可以放棄自己的事業,但那些全心全意信賴我,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的人怎麼辦?我可以不與老二爭、可以把軍隊讓給老大,但怎麼保證他倆一定放過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