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們用黑布遮住馬眼,小心翼翼的拽著戰馬在山道上行進,山谷的北風嗚咽呼嘯,颳得兵士們面頰生疼。戰馬不安的打著響鼻,不時把道上的小石子踢到深淵中,發出人的嘩啦聲,兵士們不由更加小心起來。
行進的速度可想而知…
秦雷地座駕在山谷中等著,一直到晌午還沒動彈分毫。他還沒說什麼,雲裳卻有些待不住了,跳下馬車去前面檢視一圈,回來後脆聲道:“道太窄了,前面行的比蝸牛還慢。”秦雷點點頭,無聊道:“確實挺煩人,小云裳有什麼高見?”
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雲裳嬌笑道:“要不我把你背過去吧?”
“這個嘛…”秦雷也確實不想再等下去了,尋思一下道:“讓石敢來吧,他肩寬個高,舒服些。”
雲裳咯咯嬌笑道:“遵命,我的爺。”便去把石敢喚過來。
十八盤上地車隊緩慢挪動,車伕和兵士們大聲抱怨吆喝著,場面十分嘈雜。突然,兵士們看到王爺的侍衛長,揹著個渾身裹在被子裡的人形物體。登上了十八盤的山道。
有老兵打趣道:“石大人,您這背的哪一位?不會是你媳婦吧?”
石敢一聽這個火啊,剛要發作,卻被被窩裡的秦雷一擰後背,只好作罷。
倒是石猛看出了端倪,怒罵一聲道:“胡老三,石大人也是你能調戲的?再胡說八道,扯爛你地嘴。”那胡老三已經是個兵油子了,聽大人也不害怕。輕輕給自個一個耳光道:“不說了,俺給石大人賠不是了。”
石敢也不理他,只是埋頭往前走。
“都閃開點路。別挨著石大人。”石猛粗聲吆喝一句,特種營的車伕和兵士便紛紛閃到一邊,給石敢讓出了去路。
朝石猛呲牙笑笑,石敢便低頭揹著王爺,快步過了十八盤這四里多長地山路。
雲裳緊緊跟在後面,扶著秦雷地…屁股,一直出了這段懸在半山腰上的山道。才出聲道:“下來歇歇吧,我去找輛車。”
揹著一百六七十斤走了這段山路,石敢也累得夠嗆,喘著粗氣道:“爺,咱謝謝哈。”便聽秦雷蚊鳴道:“當我是麻袋就成。”石敢點點頭,便在雲裳地幫助下,將秦雷放在道邊的大石頭上。
擦擦汗。石敢喘息道:“娘娘陪著王爺,我去找車。”
雲裳點點頭,小聲道:“有勞石大哥了。”
不一會兒。石敢便回來,小聲道:“有車了。”便把秦雷背出這段崎嶇的山路,一到寬敞的地段,便將他送上一輛氣派地雙駕馬車。
石敢這才小心把被子掀開,卻見王爺渾身大汗淋漓,不由驚訝道:“這是怎麼了?又病重了嗎?”
“被子捂的。”秦雷沒好氣道:“什麼眼神?”說著石敢呢,自己的眼神先愣了,看看這車廂地四壁包著墨綠絲絨,地上鋪著提花地毯。臥床、座椅和小機皆用金絲楠木製成。就連擺設也無一不是古玩玉器,珍貴無比。竟然是前所未見的豪奢。
一邊躺在車裡,秦雷一邊淡淡道:“這車哪來的?似乎比陛下的鑾輿都闊氣呢?”
石敢呵呵笑道:“可巧了,正好碰上勾忌從壺關回來,還帶來了鎮東元帥的車駕。”
“這麼說徐續也在關裡?”秦雷悶聲道。
“聽說齊軍大部出現在十八盤,徐帥便移防壺關口了。”石敢輕聲道。
“碩鼠碩鼠,”秦雷閉上眼睛,輕聲吟道:“無食我黍啊…”
聽出王爺有情緒,石敢小聲問道:“聽說徐元帥在三里外恭候呢,王爺要見他嗎?”
“廢話。”秦雷翻翻白眼道:“他是一方諸侯,我們猛龍過江,能不拜碼頭?”
徐續是徐氏三公中的老么,剛剛五十出頭,生得短小精悍,鬍子修剪的十分整齊,給人以寶刀不老地感覺。只是身上的元帥鎧甲過於簇新,靴子也一塵不染,似乎太愛惜自己的儀表了,這是他給秦雷的第一印象。
秦雷打量他,徐續也在偷眼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觀之二十許,面容清瘦、稜角分明,天庭飽滿,鼻樑高挺,雖然臉上帶著淡淡的病容,但是一雙鷹目閃閃發亮,顯示著此人已經從虛弱狀態恢復過來了…話說方才被被窩捂了一路,出了一身大汗,秦雷竟頓時感覺身上輕快多了。也算是無心插柳吧。
徐續看著秦雷,他幾乎無法想象,一個如此年輕的王爺,竟然能挽狂瀾於即倒,在極端劣勢地情況下,擊敗百勝公,又在齊國遼闊疆域內殺了個七進七出,最後圍了上京城,逼著齊國簽了城下之盟,將二十萬大軍禮送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