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著下巴,秦雷緩緩道:“你還不知道吧,除了五百萬兩白銀之外,我們的戰利品便全是糧食。”
“當年十萬民夫修這條棧道,也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徐續把語調儘量放緩道:“而咱們滿打滿算才能支撐三個月。時間太少了。”
“不一定,”秦雷閉目沉思良久,方緩緩搖頭道:“上次是修築的石頭棧道,為地是一勞永逸,所以才不惜工本、不計時間。”說著看一眼徵東元帥道:“但現在,我們只需要一條能讓大軍透過地道路。一切都可以從簡。”
見王爺一臉的篤定,徐續心頭燃起一絲希望道:“請王爺指點。”
“你看,雖然棧道沒有了,但峭壁上的鑿孔尚在。”秦雷指著近處的山壁道:“只要我們將其掏空、再插上木樑、鋪上木板,便可以讓人勉強通行。”
“這樣應該可以過人了,”徐續有些遲疑道:“但…恐怕還不能承擔車馬透過。”
秦雷點點頭,指著垂下懸崖的鎖鏈道:“回去後我畫個圖,你就可以下令臨近州府的鐵匠。都照此打造大小一致地鐵鏈,到時候將其環環相扣∽尾相接,與對面連起來,之後再鋪上木板就成。”
“末將拭目以待王爺的大作。”徐續是個很固執的人,僅憑著嘴皮子是說服不了的。
一回到壺關口,秦雷便描了張草圖出來,讓人把徐續叫來。徐續收到那圖紙一看,只見上面畫著根奇怪的鐵鏈,一端是個大鐵鉤、一端是個大圓環。其餘的地方便沒什麼特別了。
在圖紙下面有解釋的文字,除了鐵鏈的規格之外,還有一句:數條首尾相接,如是五道便可。反覆琢磨了半晌。固執地元帥大人終於點頭同意,安排幾個將軍去各地州府督辦此事。
“王爺,您看我們最快多久才能完工?”徐續終於有了一絲信心,肅聲問道。
“不是我們,”秦雷搖搖頭,指著徐續道:“而是元帥你。”
“那王爺您有何打算?”徐續不動聲色的問道:“回中都還是…”
“我要南下。”秦雷斬釘截鐵道:“去函谷關,去虎牢關!陛下生死未卜、我大秦的國本已經動搖。此時雄關不能再失,”說著長嘆一聲道:“否則國將不國啊!”
對秦雷的選擇,徐續頗為意外。良久才緩緩道:“王爺。我倆乃是初見,原先也並沒有什麼交情。但末將想說句冒昧之言,您可願意聽?”
“但講無妨。”揮手斥退在邊上伺候的石敢,秦雷沉聲道:“孤王洗耳恭聽。”
“王爺竟欲親自守禦國門,此乃我大秦之福”斟酌一下用詞,徐續輕聲道:“但微臣以為,如今這形勢下,您不應該出現在虎牢前線。”
“難道孤不堪大任?”秦雷呵呵笑道。
“當然不是,”徐續搖頭笑道:“王爺擊敗百勝公,兵圍上京城,又奇襲羊腸坂,這足以奠定您當時之名將的地位了。”說著伸出三根手指道:“天下能稱名將者,寥寥三人爾。”便起身朝秦雷肅然行禮道:“大秦的前途命運,都在殿下的肩上!”
“那為何孤王去不得?”秦雷搖頭笑道:“元帥倒把孤說糊塗了。”
“正因為您是我大秦的未來,”徐續定定地望著秦雷,一字一句道:“所以才不能陷於不忠不孝之地!”說完視線飄向南方,幽幽道:“微臣一片公心,請王爺恕罪。”
秦雷面色一沉,他聽懂了徐續的意思…如果趙無咎拿你爹當人質,你該怎麼辦?置之不理乃是對君父不孝,開門揖盜卻又是對大秦不忠!無論哪一條,都會給你的政敵足夠彈葯,把你炸得體無完膚。
見秦雷的神情遊移不定,徐續一咬牙,雙膝跪地道:“以微臣看來,殿下不如先回中都,要麼支援太子繼位,要麼…”看秦雷一眼,他小聲道:“您也可以親登大寶,總之國不可一日無君啊。王爺!”說著一叩到底。
“荒謬!”秦雷皺眉道:“陛下還健在呢。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不管心裡怎麼想,身為昭武帝他兒,是必須要在這件事上假撇清地。
“國有東狩之君不若天下無君!”徐續沉聲道:“罪臣拼著妄議大統這滿門抄斬的大罪,也要勸諫王爺一句,您要分得清主次,社稷為重。君為輕!”說著重重的一叩首,地磚碎裂,血流滿面。
“這是作甚?”秦雷起身去扶徐續,輕聲道:“此處並無第三人,孤知道你是處於公心,不會怪罪於你地。”
但這個犟老頭卻硬挺著脖子道:“王爺若是不答應我,罪臣就跪死在這裡!”秦雷又扶他一把,他卻紋絲不動。只好笑罵一聲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