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是哪天把趙無咎打跑了,沒準捱打的就是自己了。
況且目前敵軍隨時可能拿著父皇當通行證,一路吹吹打打攻過來,京城萬一不保。這個皇帝也幹不了多久。亡國之君的大帽子卻要扣在自己頭上了。
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順利打退齊國的進攻,秦雷和秦靂也戰死在疆場上,這應該沒問題了吧?錯!問題大著呢,要是趙無咎把父皇放回來怎麼辦?到時候是他恢復原職還是我繼續擔任?他恢復原職地話,能容得下一個當過皇帝的兒子嗎?我繼續擔任的話…他答應嗎?那是自己親爹呀。說不讓我幹了,我還就真得歇著。
裡外一盤算,竟然輸贏都沒好果子吃,那還搶著吃什麼果子?
安全第一,小命第一,這個皇帝,不做也罷…
其實秦霆這樣做無可厚非,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人貴有自知之明啊!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能控制地了。試問一群準備辭退一個皇帝的大臣。還會顧忌一個預備皇帝的感受嗎?
帝國為重,不做不行!臣工們不由得他不做皇帝了。國家到了這個地步,必須立一個皇帝,你秦雨廷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必須得做!
這些平日裡蟄伏在昭武帝、文彥博、李渾等巨頭淫威下的孱弱文官,在這巨頭盡去、帝國存亡的危難時刻,終於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一掃昭武年間的頹喪之勢,重新聳立在歷史地舞臺上,掌握了國家地話語權!
田憫農和麴延武率眾向太子再三叩首,泣血諫道:“臣等滿腔忠心,只為大秦,絕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說完便一擁而上,將太子綁架出閣,塞到早準備好的大轎上,由麴、田二位大學士護送,或者說押送,一路上敲敲打打往太廟去了。
轎子裡,太子苦笑著望向對面一臉警惕地二位老大人,輕聲道:“這是何必呢?你們其實可以考慮別的人選…比如說我三弟,我看他的臉都快綠了。”說著一臉好笑道:“這真是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推不掉啊。”
“您是太子,名正言順地繼承人。”大學士的回答言簡意賅,言外之意,其他人名不正言不順。
“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太子嘆口氣道:“你們這是要害死本宮啊。”說著從袖子中掏出一封奏章道:“這是我在大軍出征之日寫好的讓賢奏疏,顧慮著易儲不祥,這才一直壓著,只等大軍凱旋便遞上去。”
“殿下為何如此憂慮?”王安亭沉聲道:“過了今日您便是九五之尊,穩如泰山,誰能撼動您分毫?”說著一拍自己瘦弱的胸脯道:“我們這些大臣會誓死保衛您的。”
事情後來的發展表明,這並不是一句空話。
但這時的秦霆卻沒當真,他艱難的扯動嘴角,淡淡笑道:“如今我已是身不由己,說什麼都白搭了。”便閉上眼睛道:“當了八年的太子,也該為大秦做點事了。”說著說著雙目竟流下兩行清淚來。
看得兩位大學士目瞪口呆。
眾大臣簇擁著太子去太廟祭拜大秦地太祖太宗,告訴他們國家現在這個情況,那是糟得不能再糟了,為了保住你們老幾位辛辛苦苦攢下來地基業,我們決定換個老闆了。希望諸位祖宗能體諒,不要怪罪。
估計祖宗們不會怪罪了,大臣們便又擁著太子到了紫禁城的金鑾殿。給他穿上龍袍,把他往龍椅上一按,先由王安亭宣讀皇太后尊昭武帝為太上皇。並敕封新君地懿旨,然後眾臣三叩九拜,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便算是正式承認了秦霆的大秦皇帝位。
昭武十九年十月十日,新君秦霆昭告天下,遙尊昭武帝為太上皇,定年號為天佑。次年改元。史稱天佑帝…
此後凡新舊皇帝衝突者。均以新皇帝為準。
新皇帝一登基,朝廷的權力結構發生翻天覆地地變化…被強扶上龍椅的天佑皇帝。在見識了這群大臣的厲害之後,愈發對權位失去了戀棧。乾脆將手中地皇權移交給了內閣,但凡各地的奏章一律轉發內閣,但凡內閣的批示一蓋照準,自己心平氣和的當起了擺設。
不知是該歡快還是悲哀。天佑帝不負責任的不作為,竟然歪打正著的解決了困擾大秦、甚至是三國多少年的內耗痼疾…君權地弱勢,強化了相權,使朝廷所有地權力都歸於內閣,所有的政令皆出自內閣,所有地官員都要向內閣負責。
終於在國難當頭的時候,朝廷地方權責明確、令行禁止。拉幫結派、推諉扯皮、敷衍了事一時絕跡,全國上下秩序井然、如指臂使,調動了全部的資源。向前線源源不斷的輸送物資兵員。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