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陳誠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與自己一樣,同為上將的管明棠,相比之下,他更年青,甚至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年青的陸軍上將,但任何人都不會因為他的年紀而輕視他。
“其實,裁軍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困難,雖說國內很多將領都視兵如命,但是他們同樣也知道,相比於幾萬雜牌兵,幾千‘精’兵的戰鬥力更強,在抗戰的時候,一個大隊的日軍有時候甚至可以追著咱們一個師打,就是這個道理,在戰場上,恐懼、怯懦就是傳染命,一個人得了,能傳染幾十個人、幾百、幾萬人,到那時,雜兵能沖毀‘精’兵的防線,知道了這個道理,他們自然也就不抗拒裁軍,關鍵問題是,這個裁軍,如何能裁的讓人心服口服,至於裁的他們說不出話來,所以裁軍,最重要的,還是公平對待!”
儘管心知自己話恐怕很難起到作用,一但武漢方面開始裁軍,軍委會肯定會趁機裁撤雜牌地方部隊,但管明棠還是希望能儘自己的一分力,從而最大限度的減少裁軍造成的心理衝擊,以避免部隊陷入‘混’‘亂’。
“還有就是對士兵的安置,以華北為例,在裁訓開始的同時,公署便組織了兩個工程團,對黃河口一帶的荒地進行初墾,然後以每120畝一片,每片三十畝的方式,於中央修建四處宅院,用於安置退役軍人,當然安置房並不是無償配發的,是透過軍人住房貸款,以貸款的形式建設,退役軍人可在未來十數年內,分期償還。這樣一來,對於熱衷於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計程車兵而言,自然很有吸引力。”
端起桌面上的茶杯,藉著喝茶的空,管明棠在心底思索著,這些辦法其實都是借鑑後世以及國外的經驗,然後再充分發揮這個時代的特點,透過“適當補償”避免引發心理不滿,進而導致其對政fu產生怨言。
“再就是部分經過整訓後仍然不合格的基層軍官,相比於士兵的安置,軍官的安置更為困難,如何安置他們一直都是最大的問題,所幸的是,三省大都為光復區,透過警官培訓,三省大概可以安置幾千名警官,這樣一來,軍官有了落腳處,剩下的問題,也就簡單,無非就是待遇問題,退役金從優、安置從優,比如提供新建住房、接轉其家人,最大的阻力,自然也就消失了!”
在管明棠提及軍官安置時,陳誠聽的更加認真,警官培訓確實是一個較為不錯的辦法,但,思索片刻後,陳誠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將軍官安置在公安局,倒也是解決的辦法,但這至多隻能安置基層校尉軍官,像中校、上上校,甚至將軍,這些人若是離開軍隊,因為身份懸殊的問題,而只能做一普通警官,會不會導致其心生不滿呢?”
而這恰恰正是校長擔心的地方,畢竟那些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萬一要是惹出什麼‘亂’子,可真不好收拾。
“畢竟,進入學院再培訓,也不解決的辦法不是!”
保定陸軍軍事學院的建立,正是管明棠打著“裁軍所需”的名義創辦的,但在陳誠看來,這或許對“兵少將寡”的北平綏靖公署有用,但對於需要裁掉上百個將軍、幾千個中校、上校的中央卻不見得有用。
“進入學院接受高階指揮再培訓,原本就只是起臨時緩衝之用,而真正的作用是,將來成立軍管區。”
心知這次裁軍整編直接關係到數年後反攻的管明棠,對於陳誠的問題自然是毫不加掩飾的加以回答,他相信陳誠會為自己保密,中央同樣需要用這個辦法解決問題。
“軍管區?”
“對,軍管區,就是為將來作戰時,實施徵兵、訓練、補充,而劃定的軍管區,而軍管區則與作戰部隊脫離,互不隸屬的,與作戰部隊是平行關係,而非上下級關係,其從綏靖公署接受命令,在軍銜上,軍管區司令,可為少將,亦可為中將,負則十數縣適齡青年的動員,以及訓練工作,同時其亦負責各縣民團訓練測評……”
也就是一地方雜物處置機關,看似軍級頗高,可實際上根本就是辦事機構,不過對於那些將校軍官來說,卻讓他們有個落腳之處,且在一定範圍內,繼續過著衛兵、有部下的日子,至少在某種程度上還算是體面,說白了,也就是一“游標司令”。
想通了三層步步不同卻又環環相扣的安置辦法,陳誠看著管明棠時,內心深處倒也佩服他的人能想到這三層環環相扣的辦法,但是,中央能實施嗎?
沉‘吟’片刻,陳誠毫不隱瞞的挑明瞭自己的來意。
“哲勤,這次我奉委員長的命令抵平,所為,一是為慰問前線的將士,二卻是為了中央整編一事,委員長,想知道,你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