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阿福阿壽,你們替我留下這位大爺,好好招呼!”
阿福阿壽是兩兄弟,兄弟兩人體格都特別強壯,在青樓裡擔當龜奴兼打手的任務。
想來,肯定是有人想白嫖不給銀子了。
我走到樓側的耳門口,才伸頭向樓裡探望,就聽到兩聲慘呼。
一個人高馬大,體格比阿福阿壽兩人加起來還要強壯的,滿臉醜陋鬍子的大漢,叉著腰,一邊大笑一邊大罵:“小皮娘還想跟本大爺要銀子!沒怪你們滿足不了本大爺就是你們這些個婊子的福氣了……”
他滿嘴都是汙言穢語,我看到大姨的臉色越來越沉,其餘同她站在一起的幾個姨都偷偷拽著她的衣裳,生怕她上前自討苦吃。
一些熟客臉上也都憤憤不平,只是看到阿福阿壽兩人全部被撂倒在地,也都不敢出聲。
“大姐,讓他走。”
十三姨腳步不穩,在二姨和五姨的攙扶下走下樓來,她衣不蔽體,形容枯槁,身體上是遮掩不住的密密麻麻的傷痕,觸目驚心。
心底有什麼被狠狠的捅了一下。
這就是我安逸舒適的生活背後的真相麼?
“讓他走吧,他是個變態”,十三姨的聲音已經幾近嘶啞,卻顫抖得像風裡的落葉。
看到大姨不得不忍痛點頭,還有其他姨媽眼裡的淚水,以及那大漢轉身大搖大擺即將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衝過去死死拖住他的腿。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還來不及細想,背上就受了重重的一擊,五臟六腑彷彿都要破胸而出。
“別擋老子的路,小雜種!”
不放手,絕不放手!這個混蛋!
接連二三的拳頭狠狠的落在背上,我感覺自己要斷了,斷成兩半……
我聽到混亂中很多聲音在尖叫我的名字。
她們說:“初七,放手,快放手……”
視線變得模糊,我的聽覺也一定失靈了。不然,她們為什麼要我放手,而不是說我抓緊?這是個大混蛋啊!
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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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落風塵的女人們】………
意識漸漸脫軌,像是喝醉了酒的人,飄飄忽忽,無法自己做主。
眼前模糊的景物飛逝,掠過許多分辨不清的人臉。
我見到了我前世的他,還有他美麗的新娘。
他的臉上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讓我怎麼也看不清楚。我試圖在心底拼出他的臉,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已經將他遺忘。
我咧嘴,想大聲的笑,卻的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意識也驀然恢復。
然後,我看到了小狐狸的臉,真正切切的。
桃花眼裡蘊著憤怒,像是一隻瘋狂的小獅子。
他的手裡握著一把刀,刀已出鞘,卻深埋在一個臃腫的小腹,汩汩的鮮血沿著刀柄滴落在地上。
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這個聲音相對周圍各種各樣的嘈雜來說,顯得很微弱,卻恰好能傳入我的耳朵。
很輕的嗚咽聲,像是有什麼在悲鳴。
四周張望,卻找不出是誰發出的聲音。
“快!快拉開他們!”大姨失聲驚叫,從未有過的慌亂。
當我和小狐狸被眾人拉開,血淋淋的刀身被跟著拔出的時候,我看到刀身輕顫,彷彿有了它自己的意識。
刀上血跡無故消失,卻隱約有血色的流光一晃而過,而後,很快恢復如常。
大姨衝過來,緊緊抱住我,疼得我又是一呲牙。
她說:“初七,對不起。”
我不知道她對不起我什麼,也沒力氣去思考。
“疼。”我說。
之後,我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混身痠痛,骨頭也斷掉了兩根,被大夫接好後,勒令一個月不許下床。
果然衝動是魔鬼啊!!到了現在我仍然改不掉這個毛病!不該衝動的時候怎麼偏偏就衝動了呢?!
至於那個想白嫖的大鬍子,據說是沒傷到要害,僥倖留了一條命。
大姨來看我,吩咐我要好好休息,不許亂動↓的口吻又成了平素那樣的冷靜和理智。
我無奈的點頭。其實不用她說,我也不會亂動。因為我動不了,整個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連翻身都要有人幫忙。
十三姨來我房裡看我,才進門,一看到我,她就開始嚶嚶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