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暴風雪使室內的溫度明顯下降。刺骨的寒風從每一扇開散的門和塔樓牆壁上難以完全遮蔽的箭眼鑽進來,在大廳和樓梯間裡流竄。在室內也得穿上厚厚的冬季斗篷。為了禦寒,大量的蜂蜜酒被消耗掉。聚集在壁爐前的人群是平時的三倍。
那天晚上,仍然逗留在大廳裡的人都在聽一個丹麥老人講故鄉的故事,安妮也聽得津津有味,只不過冷得有點難受,所以她叫敏麗去主臥室幫她再拿件斗篷。
敏麗本來想建議安妮像她一樣在裙子下面穿綁腿,但最後決定安妮會深感震驚而作罷。即使穿得比大部分人厚,敏麗還是加快腳步跑上冰窖似的樓梯間。
她把嘉嘉交給在大廳壁爐附近的喬安妮,因為那隻鷹今晚一直冷得發抖。但狺狺緊跟在她身後爬上樓梯,有一身厚厚毛皮的牠絲毫不受寒冷影響。
迴旋梯頂端的火把熄滅了,很可能是被穿堂風吹的。她猜她可以怪自己衝得太快和光線太暗害她狠狠撞上剛從樓上進入樓梯間的那個男人。
她聽到他在兩人相撞時咕噥了一聲。她聽到狺狺發出低吼聲。她在道歉前轉頭叫狺狺安靜,但轉念一想又決定最好先搞清楚她撞上的是誰。
但狺狺自動閉了嘴,無疑是因為牠聞到那個人的味道,知道他對主人不具威脅性。敏麗希望自己有同感就好了。
她感覺到一雙強壯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扶她站穩,然後聽到沃夫說:“我可以大膽地希望你跟著我上來是出於我可能會喜歡的理由嗎?”
他背後的走廊盡頭有火把的亮光,所以他很容易就能看出她是誰。但她心中的疑問是,她今天和喬安妮穿的是一模一樣的衣服,他怎麼知道撞上他的是她而說出那樣的話。
但她先回答他的問題。“我上來替你母親辦事。但你可以放心,如果我有看到你上來──”
“如果你說你會掉頭就跑,我會狠狠揍你一頓。”他插嘴。
敏麗渾身一僵。她原本要說的正是那類的話。“哦,為什麼那並不令我驚訝?”
沃夫大聲嘆口氣。“我是在開玩笑,女人。”
她勉強忍住嗤鼻聲。“是嗎?”
但她並不想要他回答。她只想繼續辦她的事。他沒有放開她的肩膀,但把她拉到最頂層的階梯上,使她不至於矮他太多。
“你的語氣暗示你懷疑我。我什麼時候曾經給你理由認為我會揍你?別提我以為你是無禮僕人那次。就算那次,我也沒有真的揍你,因為我認為你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那種傻事。”
她不需要提起那次。她有更加痛苦和可怕的其它回憶。
“如果你會打動物,沃夫,你就會打女人。”她提醒他。“你確實對跺跺舉起過拳頭,要不是我阻止,你就會揍牠。”
他露出微笑。“你把自己比作動物?”
她不欣賞他的幽默。“不,但我把你的衝動比作動物。”
他的幽默頓時消失,握住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他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回答。她後悔自己一時失言,後悔沒能在他面前多一點自制,後悔給他藉口把她留下來跟他爭辯。
為了挽救錯誤,她企圖用一個能夠簡短回答的問題使他分心,希望能就此結束他們的談話。
“你怎麼知道是我,而不是我妹妹?我可以叫狺狺跟著她。事實上,嘉嘉現在就跟她在一起。我的兩隻寵物分別跟我們姐妹在一起,所以你怎麼會知道?或者你只是用猜的?”
“除了你獨特的味道以外,你有抿緊嘴唇的習慣,好像總是在生氣,根據我的經驗,確實是如此。”
“根據你我相處的經驗,你有想過為什麼嗎?”她問。
“你以為我喜歡跟你吵架嗎?我向你保證,我不喜歡,但你能說同樣的話嗎?”
這個企圖三言兩語打發他的計策徹底失敗。但他的最後一句話倒是給了她脫身的藉口。
她勉強擠出個微笑。“有個很簡單的方法可以避免吵架,我這就執行,失陪了。”
她再度嘗試繞過他,但他遠是沒有放開她的肩膀。“別急。你指責我像動物一樣衝動。為了不讓你失望,我也許該表現出一些那種衝動。”
他的話使她驀然發覺樓梯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她的心跳剛剛吃驚地停了一下,他就把她拉到他結實的身體上,用他的嘴攫住她的。
那個吻充滿激情、沮喪和……溫柔,那種獨特的混合與其說嚇人,不如說迷人。真正嚇人的是兩人身體的緊貼,因為那使她的感官陷入一片混亂。他的持續緊貼和雙手的位置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