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他寧願到廚房找東西果腹,也不願坐在她身旁享用豐盛的晚餐?登博堡的廚房在多年前就遷移到主樓的低樓層內,但雪佛堡的廚房在主樓外面的堡場裡。廚房在外面的好處是煙不會跑進大廳裡,壞處是食物上桌時不夠熱,尤其是在冬季。
廚房在外面的另一個好處是,任何人都能進入廚房而不必經過大廳,至少對沃夫來說是如此,因為他沒有被限制只能在主樓內活動。如果他想要避開她,不必餓肚子就能辦到。
但願避不見面也是她所能擁有的選擇。但他在午餐時不是證明她沒有選擇的權利?她越想越生氣。
她沒有等他來找她,事實上,他看起來並無那個打算,因為在互相凝視片刻後,他仍然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不動。心情惡劣透頂的敏麗顧不了他的心情好不好。
她走向他。“我想跟你談一談,私下談。”
沃夫的眉毛高高聳起。她忘了他在午餐時做過同樣的要求,而且遭到她的拒絕。
但她猜到他的想法而低吼著說:“不是為了親吻。”
“那麼你有什麼話最好在這裡說。如果我發現自己再度跟你單獨在一起,女人,親吻恐怕在所難免。”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那些話令她臉頰發燙,心跳加速。他說那些話時的語氣不但不性感,反而相當惡劣。他也不再是面無表情,而是紮紮實實地緊鎖著眉頭。
自身的奇怪反應使她的語氣不如她想要的那樣嚴厲。“我想跟你談談我在這裡遭到軟禁的事。”
他哼地一聲說:“你沒有遭到軟禁。”
“但看起來就是。我連去照料我的馬都有四個龐然大物把我包圍著。”
“龐然大物?”
“奉你之命跟著我的那四個護衛。”
他茫然地凝視片刻,接下來竟然對她露出微笑。“不,不是我的命令。我採取了我自己的預防措施。,至於護衛,你可以感謝我的父親。或者你不明白你現在也受到他的保護?”
敏麗忍住尖刻的反駁。“這樣令人無法忍受。”
“在事情結束前,這種情況很可能會更糟。”
“我認為這些預防措施根本沒有必要。看看牠們。”
她朝狺狺點個頭,那隻狼坐在她的腳邊好奇地望著沃夫。接著她把嘉嘉從她的肩膀移到她戴著手套的手上,抓住牠的腳爪讓牠知道不可以離開她,然後猛地舉起手。那隻鷹沒有企圖飛走,但本能地張開雙翼。她不得不把頭偏到一邊閃避牠的翅膀。
“在雪佛堡內,我只需要牠們兩個的保護就夠了。去跟你父親說。”
也許她不該用命令的語氣。他再度聳起的眉毛和抿緊的嘴角顯示他不喜歡她的語氣。
他朝壁爐的方向點個頭。“他就坐在那裡。而你有張舌燦蓮花的嘴。”
他邁步走開。她連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他比較有可能聽你的。”
“而我,等你學會如何用比較具有女人味的方式提出要求時,我才有可能聽你的,女人。”
“你要我苦苦哀求你?”她吃驚地說。
“那會很有趣,但是──”
“我寧願把舌頭割掉。”
“──但是沒有必要。”他把話說完,然後輕聲低笑。“我只不過是建議比較和藹可親的語氣。諷刺的是,那對你來說太陌生,你甚至沒有考慮到我的意思可能是那樣。”
他拐彎抹角的侮辱使她猛地閉起嘴巴,惡狠狠瞪他一眼,然後轉身走開。和藹可親地跟他說話?怎麼個和藹可親法?每次跟他說話,她都會被搞得火冒三丈。她開始懷疑他是故意激怒她。平靜的婚姻生活?這輩子休想。
一個星期平安無事地過去,只有婚禮日漸逼近的事實令敏麗的心情無法平靜。她這個星期沒有再和沃夫吵架,但那完全是因為他們很少跟對方說話。即使是一起用餐時,他也沒有堅持她假裝愉快給旁觀者看。
她發現他的沉默令人不安,也許是因為她經常在他身上察覺到一種莫名的緊張。那並不等於是憤怒,至少她察覺到的不是,卻使她隨時保持戒心,等待著未知之事發生。
安妮夫人在這個星期裡替女士們想出許多娛樂活動,包括在屋頂室舉行小型聚會慶祝掛毯完工。如今掛毯掛在大廳的壁爐上方。有了喬安妮貢獻的亮藍色絲線,領隊的騎士現在看來比較像蓋義爵爺而不像他的兒子。這一點令敏麗感到慶幸。但兩者的相似之處仍在,她發現自己經常望著掛毯發呆。
有兩個晚上,路過的吟遊詩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