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秋忙不迭地閃避開她的碰觸,聲音有些不自在地道:“別摸我!”
“秋哥……”她一震,怔怔地望著他,心底大感受傷了。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又還不是夫妻,這樣……不好。”再下去火會一發不可收拾,他實在沒把握控制得住自己。
面對這麼一個嬌媚可愛、活色生香,又對他傾心不已的小女人,他早就感覺到自己的理智節節敗退,越來越無法管住自己的心了。
現下,他更不能讓情況已是如此曖昧未明的時候,發生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憾事。
珊娘直直地凝視著他,喉頭湧起了熾熱酸苦的萬千滋味。
他就這麼厭惡被她碰著嗎?
就算現在還不是夫妻,可他們都談到親事了,難道他一點都不會想要跟她親密些嗎?
她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但因為是他,所以她也會想要跟他耳鬢廝磨,甜甜蜜蜜的……可是他的反應卻直接又傷人,活像她要把他怎樣了似的。
珊娘鼻頭一酸,在昏暗的夜色中勉強忍住淚水,低下頭道:“好了,咱們先回店裡再說,而且店裡還有個垃圾要處理。”
“對,那個該死的死色胚!”實秋臉色登時變了,氣呼呼地挽起袖子,“待會兒我不揍到連他孃親都不認得他,我就不姓君!”
聽見他說的話,她想笑,可笑意還未躍上眼底便消失了。
“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率眾來欺壓民女,當真以為這世上沒有王法了嗎?竟敢試圖傷害你──”他兀自惱怒得氣急敗壞。
她低著頭,不說話。
當空無月,夜色更深……
第二天一早,登徒子被人發現鼻青臉腫、衣衫不整地出現在鎮東的公用茅廁裡,渾身臭氣熏天又驚恐得胡言亂語。
三天後,珊孃親切地送走了那對去北方經商的夫妻,為了那晚上的騷動紛擾而向他們表達歉意,她特地包了十顆熱呼呼的鮮肉大包子送上,好讓他們路上充當點心用。
那對夫妻開開心心地抱著油紙裹著的鮮肉大包子,騎著騾子走了。
珊娘轉身走回野店,在門邊停了下來,痴痴地注視著正殷勤招呼著老客人們的實秋。
也許,應該放他自由了吧!
半個月的期限早已過了,她於情於理都不能自私霸道地將他留下來。
他遲遲不願提起婚事,她其實早就應該明白他的心意,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何不灑脫些放手呢?
只是說得容易啊!
她已經孤單了那麼久,獨力支撐著這家店,就算遇上天大的難事都得咬牙擔下,在他來到她生命裡以前,她從不覺得自己需要什麼人,可是因為有他的陪伴幫忙和照顧,讓她在短短半個月內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感。
現在……她好不容易幸福起來的人生,又即將變回原來的孤獨寂寥落寞,這教她情何以堪呢?
就算她自私好了,她還是想要再多留他些許日子,就算只有一天、或一個時辰都好。
只要能夠再讓她看見他飛揚明亮的笑容,就好。
“珊兒,吃早飯了。”實秋忙出一頭汗,但仍舊神采奕奕,愉快地道:“我熬了棗米粥,你不是這兩天胃氣不舒服,吃不太下嗎?我見書上寫棗米粥能平胃順氣,最是滋潤脾胃了,你快來嚐嚐。”
“秋哥,謝謝你。”她又感動又想哭,可還是死命忍住了。
他的溫柔,就是讓她捨不得放手的原因之一呀!
客人們瞧著他們倆甜甜蜜蜜的模樣,不禁樂不可支,大家都替珊娘終身有靠感到高興。
饒是如此──
“珊兒,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棗米粥,對胃很好的,你嚐嚐呀!”阿瓜伯故意深情款款地握住曹老頭的一隻手。
“秋哥,謝謝你,小妹怎麼捨得你親自為我熬粥呢?”曹老頭默契好極,做羞人答答狀,還不忘蹺起蓮花指。
“真浪漫啊!”其他人則是齊聲唱和。
實秋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珊娘已經雙頰飛紅,忍不住嬌啐道:“喂喂喂!”
“哎喲!小珊娘,你也別害羞了,這君子慕少艾,佳人思情郎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什麼好扭扭捏捏的呢?”曹老頭笑嘻嘻的說。
“我看起來像是在害羞嗎?我是在生氣。”她雙手扠腰,紅著小臉老實不客氣的說:“你們加一加起碼也有五百歲了,還這麼不正經。口裡吃著我的包子,嘴上說著我的閒話,這像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