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湯夠不夠?”她小臉破天荒地有些紅紅的。
“夠。”他也跟著俊臉紅紅。
呵,這個客倌真好餵養,以後一定是個好丈夫……她想到這兒,雙頰不禁有些發熱,暗罵自己怎麼跟個呆裡呆氣的花痴沒兩樣?可別把客人給嚇跑了。
可是就在她要掀簾子進廚房前,還是情不自禁回頭對他抿嘴笑了一下。
好俊的傻子哩!
實秋不自覺地傻傻回以一笑,直到簾子嘩啦啦的聲響才驚醒了他。
他悚然醒覺,懊惱得要命。“我究竟在做什麼?我是來懲奸除惡,替天行道,不是來聊天搭訕吃包子的。”
可惡!真不知是他笨,還是這名姑娘真有兩下子,竟然讓他剎那間連正事都忘了。
不行,這樣下去他怎麼安心去京城應試?一定要揪出這心狠手辣姑娘的真面目,否則他又怎麼配當春風寨一哥和成為狀元郎呢?
電光石火間,他腦子裡閃過了一個決定。
珊娘掀簾端著包子和湯走出來,實秋已經一掃面上的懊喪,泰然自若地微笑,坐在最靠近廚房的那一桌。
“請問姑娘是這間店的老闆嗎?”他溫文笑問道。
“是呀,客倌有什麼見教?”
“哦,我是想投宿幾晚,只是姑娘如果是店老闆,這樣就有些不方便了,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於姑娘清譽有損。”他假意道,邊觀察她的神情。
什麼?!
珊娘呆了一下,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的話。這投宿野店有什麼好不方便的?她開店和賣包子不就是為了掙銀子討生活嗎?來的客人是男的女的又有什麼差別了?
等等……她自以為是地恍然大悟,登時感動了一下。
“你是擔心我的名聲和安危嗎?”她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等溫柔體貼的好人,竟然會體恤她至此。“啊,如果是這個的話你放心,我很方便的,真的,天天都很方便,一點都沒有不方便!”
以前也經常遇到投宿的不是色鬼就是想入非非自命風流的混球,幸虧她有祖傳秘方禦敵兼防身,這才到現在一直平安無事,而且久了大家也知道她孫珊娘可不是好吃的果子,自然也沒人敢再對她動什麼歪腦筋。
加上她做的包子好吃到令人噴淚,又沒人知道究竟是用什麼肉做的,所以一直以來就有人疑心她這包子餡不單純,除了一些熟悉的老客人外,大多來投宿的客人整晚都戰戰兢兢到把門頂住,深怕她一到晚上就兇性大發,磨刀想砍人。
沒料想到她今日竟然會過上這麼溫柔好心的客倌,她不是在作夢吧?
“我……對呀,是在擔心你的危險。”她的反應怎麼很高興的樣子?好像真的一點也不怕男人。實秋腦子裡的陰謀論開始不斷髮酵,再加上方才那位嚇瘋了的仁兄說詞,他突然覺得這間野店包子鋪實在是內幕重重。
“你真是個好人。”她感動得亂七八糟。
“你真的不介意我一個大男人來投宿?”他越想越可疑。
“不──介──意。”她的笑都快咧到耳邊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遲疑道。
“別客氣,千萬別客氣。”珊娘難得好脾氣。
若是被一干熟客瞧見了,只怕會連眼珠子都驚掉了滿地滾。
“那……”實秋指指她手上的食物,“我可以吃包子了嗎?”
“當然、當然。”她殷勤的為他擱碗布筷,“要不要來碟姜蒜醋?是孫家秘方喔,保證配包子吃夠味極了。”
“就勞煩你了。”正中他下懷。
趁她愉快地哼著小曲轉身進廚房的當兒,他眸光銳利地盯向那三顆白白胖胖的包子,伸出修長的手謹慎得像在對付四川唐門的致命毒物“叉硝包”一樣,輕輕拈起包子,然後微一運勁用內力震開包子皮。
開口笑的包子露出肚皮來見人,裡頭微紅又滑膩的肉餡香味登時撲鼻而來。
實秋的額頭微微沁出一顆冷汗,嚴肅緊繃如臨大敵地瞪著包子餡,先是觀察了一下,然後再冒險地湊近鼻下聞一聞那越發勾人唾液氾濫的香氣。
這肉餡不像是用豬牛羊的肉做的,紅得很可疑,而且這股子香味香到沒道理可言,他想不出究竟是何種獸肉所有,難道……真是人肉嗎?!
實秋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將露了餡的包子再放回盤子裡,神情嚴峻至極。
看來他得在投宿的這幾天好好追查此事,看看她究竟是在哪兒做下這種駭人聽聞的勾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