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親侄那副天真純然的憨模樣,姑奶奶便不忍再苛責下去,輕咳兩聲,轉移氣氛,又道:“聽說喝過洋墨水的人,比較注重的是婚前的感情培養,既然如此,姑母就從善如流的把如筠給請到家裡來,讓你們利用時間,好好的先培養感情。”
沒有感覺怎麼培養感情呢?子昂原想如此回答,但姑奶奶的話語猶如軍令一般,他還能說什麼?子昂垂頭喪氣的,頸項猶如凋謝的花朵似的重重的垂落。
“如筠不曉得到了沒?”姑奶奶揚聲問管家周忠。
管家周忠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子昂搶聲道:“姑奶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報告。”他靈機一動。
“什麼重要的事?”姑奶奶邊問,邊使著眼色。
環侍一旁的奴婢們見狀便退了大半,只剩下兩、三個貼身的丫鬟,
月影以及錦秀和管家周忠留在原地。
子昂見“清場”了,才緩緩道:“我已經有妻子了。”
子昂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姑奶奶、奴婢月影、錦秀以及管家周忠皆大大吃了一驚。
忍著驚惶與錯愕的情緒,姑奶奶緩緩開口問:“怎麼一回事?說清楚。”
子昂搔搔頭,露出腆靦的笑容,緩緩道:“她是我在日本求學的同班同學,我們已經許下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允諾了。”
想起婕妤,他便有滿心的愉悅,他大概是與婕妤前世有約的吧!子昂充滿期盼的想著。
“那是私定終身,我不承認。”姑奶奶威儀凜然的喝道。
佇立在一旁的月影,初聽子昂少爺傳出已有妻室的訊息,是錯愕也是驚惶,但再聽姑奶奶的喝阻,也就略略釋懷。
現在,她只能夾雜著喜憂參半的心情並忍住悸動的情緒,靜候她暗慕多年的主子再往下說,一切的一切,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咬著唇,月影好是萬般無奈。
“姑奶奶,您不能不承認!”情急了,子昂打算祭出最後一招。
“哼!你這是恐嚇還是威脅姑母?”姑奶奶別過臉,不屑的問。
“不,姑奶奶,我怎麼敢恐嚇或者威脅您老人家呢?子昂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他說得很認真。
“好吧!你說。”姑奶奶儼然被子昂那認真的表情所懾住了。
子昂嚥了咽口水,藉此壯膽,“她,也就是我在日本的妻子婕妤,已經懷有周家的骨肉了,於情於理,姑奶奶,您都不能不承認。”他還是說得有點發抖。
“子昂,你!”姑奶奶此時的震驚已非文字或言語可以形容了,萬萬沒想到,她這個乖親侄竟會來個先斬後奏,丟給她一團複雜且難理的後續級,教她如何處理啊?
一旁的月影聞言如同青天霹靂一般,久久無法自己,管家周忠以及姑奶奶的貼身丫鬟錦秀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直搖頭。
“子昂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姑奶奶抖動著身子道。
子昂一臉無辜的表情回應,“姑奶奶,我要當爹了,您就要當姑祖奶奶了,有何過分之說?婕妤是我的妻室,更是我兒之娘,我是非她不娶了。”
正由迴廊往飛來軒走近的沈如筠恰巧聽到子昂所說的這一句話,雙腳一軟,整個人一下暈倒了。
“沈姑娘,沈姑娘!”
搶救聲此起彼落,子昂就是這麼和指腹為婚的“妻子”沈如筠第一次見面的。
不曉得是註定投緣抑或者是他心早已有所屬了,子昂對狀似嬌柔的沈如筠一丁點也不動心。
揚州禮廉宅第
“我生病了!”婕妤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喊著。
宋慶餘端坐在床榻旁,靜觀妹妹的“變化”。
“喂,我生病了啦!”她白了老哥一眼。
“嗯。”慶餘點點頭,問道:“你哪裡不舒服?”
聽老哥問她的病況,婕妤才“釋懷”的繼繽呻吟道:“我生病了,全身上下都不對勁,眼睛,鼻子,嘴巴都很無力,就連頭髮也無力的跌倒了!”
慶餘噗嗤的笑了出來,思忖著老妹的話,就連頭髮也無力的跌倒了?!天!真是絕無僅有的笑話,他暗暗折服小妹的一級幽默。
“喂,我生病了耶!好歹也是個病人,你怎麼可以嘲笑我這個病人呢?”她指責的問。
慶餘強忍住笑意,輕咳兩聲,揉揉鼻子,才緩緩道:“我知道你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只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生了什麼病,說是要找大夫來看看,你也不肯,說是要到藥鋪抓幾帖補藥來給你補補身,你又拒絕,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