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謊言說多了自己都覺得是真的了。”何霖不陰不陽的回了一句。
“那也得有人信才行,不是嗎?”
“顧少有這樣的閒情逸致,我本該奉陪,可是還有工作在身……”
顧子銘將蓋了公章的人事調令扔到他面前。
何霖的手就僵住了。
董事長助理。
“顧總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顧子銘恢復了一貫的清冷模樣,“堂堂何家二少,名牌大學畢業,這樣的高材生留在市場部豈不是太大材小用?”
那晚的事後,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這一種。
“我只說一次,以後若是你還想動她,”顧子銘的聲音變得凌厲,“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的一無所有。”
何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怎麼,又要和當年一樣,怒髮衝冠為紅顏嗎?”
一個楊曉靜,毀了何家。
那麼蘇陌呢?
“你不是心心念念地想知道,當年何家出事,顧氏做了什麼嗎?”顧子銘清冷的聲音響起,“我給你機會,自己去查,去看。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無論結果是什麼樣,你都得受著。”
“顧少這是威脅我?”
“威脅你?”顧子銘看著他,像是聽見什麼笑話般笑了,“一個何家我尚且不放在眼裡。你有什麼價值值得我來威脅你?”
何霖面色一白,卻無從反駁。
何家一朝落魄,早已無人認得。他的確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
“何霖,雖然林子恆落得什麼結果都是咎由自取,但是你也並不如你想的那樣光明正大不是嗎?”
顧子銘在他要出門的時候叫住他。
何霖身形一頓,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102。102:若離(5)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顧子銘回到顧家的時候已然燈火闌珊。
“回來了?吃過飯了沒?”雲瑤躺在露天陽臺的藤椅上做面膜,見顧子銘走來,柔聲問道。
顧子銘悶聲悶氣地回答:“吃過了。”
“今兒怎麼想起回來了?”
顧子銘通常不回顧家的,這樣招呼都不打就跑回來並不常見。
顧子銘盯著她看鯽。
珍珠研磨粉,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他不懂的東西混合而成的東西,做成的墨綠墨綠的面膜敷在雲瑤並不年輕的臉上,燈光一照,顯然並沒有什麼美感。
“你爸去你楊伯伯那裡釣魚去了,過兩天該回來了。等他回來,叫上子言和文遠,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雲瑤顯然心情不錯,和顧子銘輕快地說著話。
沒有蘇陌。
想要問的話,在嘴裡了來來回回跑了好幾遍,此刻終於找到出口。
“媽。”顧子銘只覺得,曾經無比親切的稱呼,此刻開口卻有些艱難,“你還記得柳懿嗎?”
雲瑤往臉上抹面膜的手停了下來。
“那是誰?”
話裡的顫音清晰瞭然。
顧子銘忽然覺得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
“沒事了,我走了。”
顧子銘的聲音,冷得嚇人。
雲瑤從躺椅上起身,大聲叫住他:“給我回來!”
邁出去的腳停了下來,顧子銘轉身看著她,眼神是雲瑤從未見過的疏遠和淡漠。
她有些心慌:“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顧子銘笑,“只是您的一個故人讓我問問你,這些年,你有沒有做過噩夢。”
“你這是什麼態度?”雲瑤心神不寧地開口,訓斥的話也沒有了力度。
顧子銘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發冷,陰沉著臉靠近雲瑤,高出她大半個頭,低頭看著雲瑤:“媽,當年,柳懿出事,是你安排的,是嗎?”
雲瑤有些不受控制地厲聲說:“這是什麼話?”
顧子銘失望地搖搖頭:“上週我帶蘇陌去看了姥姥,她和我說了你和柳懿的事。”
雲瑤鬆了一口氣:“她是我好朋友。”
“那你做什麼要否認?”
“陳年舊事而已。你問這個做什麼?”
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蘇陌的媽媽,在蘇陌尚未滿歲的時候就帶著她去了北方。蘇陌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爸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媽,你說,蘇陌是不是不適合我?”
顧子銘的聲音裡,是濃濃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