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自丫頭口中聽到的隻言片語來推斷自己距京城不遠,她無時無刻不希望蘭青會找到她,可她也知道,這只是她的一個夢想,她在這裡,沒人知情,就算蘭青看到了那塊布片,以慎王之能,也絕對可以把她藏到最隱密的地方。
不過,慎王並不阻止丫頭告訴她一些關於蘭青的資訊,比如說蘭青功力已復重回京城,比如說他征戰四方立下赫赫軍功,比如說他倍受皇上賞識有意下嫁公主,還比如……他除了在剛回京時失落了一陣子外,再無其他舉動,報至御前,也只說她喪生火海之中。
佟錦知道慎王告訴她這些,是想讓她死心,是想讓她放棄離開的希望,是想讓她安心地生下這個孩子,甚至是第二個、第三個。但她不信,蘭青必然不會相信她就此死去,他一定在偷偷追查她的下落,所以,她縱然表面順從,心裡卻無時無刻地不在想著逃走的方法,就算不能逃走,也要千方百計地傳遞訊息出去,讓蘭青知道自己的所在。
“夫人還是進屋去歇歇吧。”丫頭紅玉上前輕扶住她的手壁,“夫人就快臨盆了,還是少吹風的好。”
佟錦點點頭,轉身朝房間走去,又問:“前兩天說的事,王爺答應了嗎?”
紅玉道:“王爺說夫人身子不便,不宜去放風箏,夫人要是實在喜歡,不妨先讓人做著,等將來夫人生產完,就能去了。”
佟錦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們王爺也未免太過小心了,罷了,不放就不放,只是辜負了這大好的春風。”
紅玉抿抿唇,沒有接話。
佟錦也沉默下去,安靜地回到房間休息。
這段時間以來,她想方設計地要傳些訊息出去,從收集迎春到去清源寺求取算經,所有的辦法,她能想到的一切可以證明自己存在的方法,她全都想過了,可慎王真不愧他的封號,謹慎至極!一些事他拒絕了,還有一些事他應下了,卻再也沒有下文。
一覺醒來,佟錦身上還是懶得厲害,正打算再躺一會,外間的紅玉已聽到聲間,進了內屋。
“夫人,王爺來了。”
佟錦轉向窗外看了看天色,“居然這麼早?”
紅玉笑笑,扶她起來,替她略作梳洗。
“王爺倒是越來越清閒了。”出了內室,佟錦便見外間屋八仙桌旁坐著的頎長身影,強捺心中的不適,輕輕地道。
慎王抬起頭來,目光先落至她的腹間,輕笑了一下,“這得多虧蘭青,近來他在邊關頻頻大捷,父皇龍心悅,對其他臣子也都寬厚了不少。”
聽他提起蘭青,佟錦眼都不眨,“哦?他又上戰場了?”
慎王笑道:“是啊,現在‘聖朝雙英,的名頭響徹邊關,趙明二軍聞風即逃……太子果然閒德,竟得雙英齊助。”
他說話時一直笑容可掬,可佟錦卻自他的眼底看到了無盡的冰冷與暴怒。
“王爺何必生氣?”佟錦慢慢走到慎王身旁坐下,“我倒不知道,蘭青竟又投奔了太子?”她一直以為,他現在是為永興帝所用。
慎王冷哼一聲,終是卸下了和善的笑容,“他從來都是太子的人,何來‘又投奔’之說?”
佟錦訝然。
“王爺竟不知道……”說到這裡,她猛然停下,笑了笑,“罷了,王爺心思縝密,定然自有打算,我還是不要多說的好,以免又讓王爺猜忌。”
慎王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道:“你的確不應該屢次挑戰我的耐心,你該明白,要你乖乖地為我生下繼承人,我有得是辦法,也大可不必對你如此禮遇,我這般待你,無非是念在往日的情誼,我們畢竟兄妹一場,我不願把我們的關係弄得太僵。”
佟錦垂目,心中暗笑,往日的情誼?他們之間,有這種東西嗎?他之所以如此待她,無非是希望她可以心甘情願地獗他所用,繼續為他生下具有聖靈血脈的繼承人而己。
“你剛剛的話,可以繼續了。”慎王說道。
佟錦沒有拒絕,笑道:“蘭青與太子間有著一個絕不可能解開的恩怨,蘭青恨太子還來不及,怎會再幫他?我倒覺得,王爺大哥趁此機會,將蘭青拉攏過來。”說罷,她將蘭青如何失去靈力之事,原原本本地與慎王講述了一遍。
慎王越聽越驚詫,最後騰然而起,“這是真的?”
佟錦好整以暇,“王爺大可以認為我又在耍什麼花樣,我也不騙你,我的確難以忘情於他,所以不願見到他迫不得已還得為仇人辦事,與其如此,還不如投奔王爺,以蘭青現在的實力,相信有他相助,王爺已得半璧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