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歡歡,你知不知道……”沈芸芸欲言又止,她想要問他知不知道高正很有可能是他的父親,卻又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知道什麼?”月離歡似笑非笑的雙眸深沉如最黑的夜色,“芸兒為什麼不說了?”
“你知不知道……”沈芸芸突然心念一動,咬了咬牙,低聲道,“當年嚴洛是為了另一個人,才把你留在了店鋪裡。”
“另一個人?”月離歡表情變也沒變,就象是帶了個微笑的面具一樣,語氣淡淡地道,“這種事也不無可能,總是得要有個理由。”
“那個人是我,”沈芸芸注視著他緩慢的,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她為了找我,上了月紫菱的當,所以我才是讓你受傷的罪魁禍首。”
月離歡仍是保持著笑容,如同忘記收回一樣。沈芸芸心跳如急鼓,卻倔強地定定地看著他:“所以,你恨的應該是我才對。”
然後再也沒有人說話,兩個人呼吸可聞,卻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這短短的一刻,沈芸芸覺得漫長的如同過了百年,對於月離歡的態度她其實很有把握,他應該不會記恨自己,可是,他沒有說出來肯定的答案之前,她卻仍是不由自主的擔心。
終於,月離歡的眼神漸漸顯得柔和,他伸手又握住了她另一手,雙手緊緊握著:“過去這麼久了,我已經要忘記了,芸兒,以後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那嚴大人那邊,你……”她只等著這一刻,得寸進尺的提出要求,既然他可以放下,那麼就可以接受洛紅蓮。
“我說過,以後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你是你,她是她。”月離歡似是不耐煩一樣打斷了她的話,又道,“芸兒,你跟我回憐星宮吧。你在我身邊,我會放心些。”
“不行。”沈芸芸毫不猶豫地斷然拒絕,“不,我必須要去。”
洛紅蓮還在那裡,若是看不到她安然無事,她絕對不會放心。
月離歡皺起了眉,臉色不快,轉頭看了看遠處的營火,冷然道:“是因為那個男人?”
沈芸芸微怔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他說的是紀未然,她搖了搖頭:“不是,嚴大人去魏都了,我擔心她。”
如果可以,她相信紀未然也不希望她去魏都,他說過這場戰爭與他們並沒有太大關係,可是因她要去,他沒有說一句反對的話,只是陪著她去,盡力幫她而已。
“歡歡,不管你怎麼看嚴大人,對我而言,她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月離歡沉默了一會兒,鬆開了她的手,淡淡地道:“好吧。”
說罷,他轉身而去,連告辭的話也沒有多說一句,沈芸芸愣愣地看著那一抹白影,一步一拖,姿勢極為怪異地在夜色中漸行漸遠,孑然孤單,心裡一陣揪痛。
他若是強行要帶走她,兩個人大鬧一場,也比現在這樣悶痛的感覺要好,這樣不聲不響的放棄,反倒讓她覺得滿心的抱歉。
她心事重重地往回走,隊伍已經開始陸續出發了。紀未然和錢璽、何半夏各騎了一匹馬在隊伍邊上等她。
何半夏遠遠地看見她走近,輕輕搖了搖頭,又看看紀未然道:“小紀……你們三個……”
他話才剛出口,紀未然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把話嚥了回去。
“解藥有沒有找出來?”紀未然出口問道。
“沒有,要等我看到了那些人的樣子才可以,或者抓一個回來看看也行。”
關於高明的那一隊魔兵,他只是從紀未然口裡得到了一些資訊,初步判斷有可能是中了某中毒或蠱,然後完全被控制,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還要親眼看見才能確定。
紀未然沉吟了一下道:“我覺得那倒應該不難。”他轉頭對錢璽道,“三兒,等到了會合地點,我們先和高策商量一下。”
“嗯。”錢璽點了點頭。
“其實,離歡應該會有辦法。可惜他不可能會幫我們。”何半夏邊說邊嘆了一口氣。
“月離歡有辦法?”紀未然和錢璽異口同聲地問,兩個人又對看了一眼。
“對啊,憐星宮裡有一種奇木叫蟾桂,天生的有剋制百毒,醒神養心的功效,我覺得按你說的情形來看,那些人中毒以後失了心性,這樣來看,蟾桂木應該會有用。若是能拿到蟾桂木,那事情就容易多了。只是月氏現在應該是幫著高明的,即使不是幫著高明,也不可能幫我們,所以,真是可惜啊。”
難道月離歡看到了那些中毒的魔兵藥人,所以才來找芸兒,看樣子,他是想阻止芸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