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善意,心下不禁感動:他少時少有玩伴,父母對自己雖然疼愛,但卻客氣非常,有些時候,很讓喬峰覺得彆扭,雖然尚不明白這種彆扭是為什麼,但遇上這樣熱情的刀白鳳,卻也禁不住心頭一暖,抬眼看了刀白鳳一眼,見她服飾大異於常人,心裡忍不住模模糊糊想到:師傅總說外族粗魯野蠻,不懂禮教,殘忍兇暴,其實,這些外族不過是單純熱情罷了,倒也沒有師傅說的那麼不堪。
汪劍通和玄苦對望一眼,均對刀白鳳的不著調莫名其妙。想這刀白鳳雖然年紀尚輕,但好歹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居然不敢受喬峰一個小孩兒的禮?
兩人都是搖頭輕笑,心道:這些山野小民哪怕武功高強,其實還是不通教化,不懂禮儀啊!
玄苦也不曾看清楚刀白鳳送的什麼東西給喬峰,但想來不過初次見面,定然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便道:“阿彌陀佛,峰兒快快謝過刀施主。”
喬峰再次謝過,刀白鳳兀自糾結:這這這……我竟比蕭哥高出一輩兒了,這可怎麼好!
蕭峰掏出東西來一瞧,卻是方令牌,上面有蛇形纏繞,就聽刀白鳳說:“這是咱們五毒教的令牌呢,見令牌如見聖女哦,我瞧你骨骼清奇身材高大,顯然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刀白鳳隨口胡謅兩句,其實完全看不出來誰天資好誰天資不好,但蕭哥的天資,既然有金老爺子打包票,那肯定是不會出錯的。
她想了想,自覺名門正派就是規矩多,多半還得拍拍眼前這兩位有權有勢的人的馬屁,於是又打著哈哈說:“我瞧你係出名門,有玄苦大師這等德高望重之人做師傅,想當然以後必定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我可得搶先跟你拉好關係才成。咱們五毒教是邊遠小門小派,偏居一隅,不入中原,那是遠遠比不得少林丐幫的,這令牌實無什麼大用,但卻是我一片心意,玄苦大師還請不要嫌棄,說我禮物輕了才是。”
其實刀白鳳全在胡說,她這些年替多少人物治病,人家誰不想留幾分情誼以防後招,於是都不好意思空手上門,刀白鳳這幾年實在囤積了不少奇珍異寶,哪有找不到貴重禮物送的?
刀白鳳笑盈盈看向玄苦,玄苦正與汪劍通又對望一眼。汪劍通擔心喬峰手握如此勢力,日後若有不軌,那卻容易引起大宋邊界糾紛了,於是忙不迭給玄苦使眼色。
玄苦本來已經要開口拒絕了,可惜刀白鳳最後一句話一下子堵死了他的後路,又聞刀白鳳說五毒教不入中原,心頭便略略放鬆了些,加之五毒教新成立不久,其實中原大多數人哪怕訊息最是靈通的丐幫,都對其沒有什麼瞭解,萬不知道五毒教如今在雲貴一帶的聲勢竟然日漸巨大,於是也只能苦笑道:“哪裡哪裡,刀施主嚴重了。”
喬峰聞言,這才面帶歡喜的將令牌收了起來。他聽刀白鳳說見令牌如見聖女,便知道這是於刀白鳳而言很是重要的東西,那麼,哪怕這令牌日後全無用處,他卻已經很是感動承情了。他心思醇厚,今日已在心裡大大的記下了這個人情。
玄苦與汪劍通都想不通刀白鳳怎麼就看上這個孩子了,刀白鳳卻得了便宜還賣乖,語出驚人:“我跟峰兒(刀白鳳心裡偷笑,峰兒峰兒,我叫蕭哥峰兒了)很是投緣,我瞧峰兒年紀也不大,不如再結門喜事好了!我日後若有身孕,生男則與峰兒結為異姓兄弟,生女便給峰兒做個小媳婦如何?”
這下子,莫說本就一頭霧水的玄苦和汪劍通猛然站起來大呼“不成”,就連喬峰都面紅耳赤手足無措了:他眼下已經八九歲年紀,已懵懵懂懂通曉人事,平日裡侍奉父母,又與師傅學武,自然不曾想過這些,待刀白鳳提起,卻是心裡猛然一跳。
他一個孩子,直覺很是靈敏,一句話功夫就知道刀白鳳對他莫名其妙的有好感,他心頭自然也就生了親近之意,再聽刀白鳳說了這話,面紅間垂下頭去,卻也忍不住偷瞄了刀白鳳一眼,心道:這位姑姑很是面善,若是她的兒子或女兒,一定也是人中龍鳳。
刀白鳳聽玄苦與汪劍通一齊拒絕,雖然明知道為何,卻也忍不住有點生氣,正要捋袖子上,沒想一抬起頭來,便看到藍哥兒施施然穿過月洞門走來,心頭登時一跳,生怕藍哥兒吃醋去尋這位未來大俠眼下卻還是個孩子的喬峰的晦氣,立刻裝模作樣一臉嚴肅道:“我只不過瞧這孩子順眼,玄苦大師是峰兒的師傅也便罷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玄苦大師瞧不起我擺夷小族,不肯應允也是情理之中,沒成想,我為汪幫主勞心勞力將近半月,汪幫主也如此看不起人,哼,那還有什麼話好說?在下這就告辭便是!”
說著一拱手,一把拉過藍哥兒就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