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苗那稱得上“簡陋”的寨門完全不同,白苗的寨門就像古時城門一樣,不但用大石作基,而且造得又高又寬,防禦力絕對遠在墨苗寨門之上。
不過此時寨門處只有十來個白苗人守衛,而且個個臉色陰沉,顯然正為族內的損失而痛心。
進門前,溫言特地把冥幽和關千千留了下來,讓她們在附近找地方暫住。這一著是防止巫王萬一翻臉,多了冥幽很難保證順利逃脫,不如讓關千千在外保護她。現在白苗實力大損,想在外面的廣闊地帶抓她們,那絕對是力不從心。
兩女毫無異議地離開後,溫言才跟著巫卓等三人透過寨門進了苗寨。
剛透過寨門沒兩分鐘,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高昂而悲涼的號聲,直衝雲霄,似是什麼大型樂器所。
巫卓臉色頓變,失聲道:“巫王走了!”
溫言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走了”是什麼意思,不由愕然。
這麼巧?!
巫卓驀地撒腿就跑,巫青和巫豔兩姐妹也是不顧一切,跟著他朝著聲源處奔去。
溫言只好緊跟在後。
這地方他是人生地不熟,而且身上還是黑苗人的衣服,落單了搞不好會被群毆。
白苗巫王所住的“巫宮”是一片磚、木混構的建築群,而且多層結合,從外面看進去層層疊疊,頗為壯觀。雖然遠遠不能和古代燕京禁宮那種皇帝式的建築群相比,但比黑苗分散而凌亂的建築來得富麗堂皇。
溫言邊跑邊看,跟著巫卓等人到了巫宮門口,那三個姓巫的直接進了宮,門口四個白苗衛士卻直接把溫言給攔了下來,喝道:“什麼人!站住!”
溫言一看不對,忙衝裡面叫:“喂!這邊有人落下了!”
哪知道里面三人理都不理,一路衝進去,轉眼消失在巫宮內。
“咦?這傢伙不是黑苗人嗎?”一個衛士突然覺不對。
“對!這衣服明明是黑苗人,這傢伙怎麼混進來的?把他抓起來!”另一個白苗衛士邊叫邊拔刀。
溫言見勢不對,只好舉起雙手:“別衝動,我不是黑苗人!”
一人喝道:“還狡辯!抓起來!”
四個人四把刀,轉眼就架到了溫言脖子上。
溫言完全可以在他們動手前逃脫,但一轉念,怕節外生枝,只得道:“我是你們青公主和豔公主的朋友,剛跟跟著他們過來的……嘿,雖然跑的時候隔得遠了點,但你們可以直接去問。”
“胡說八道!”一人哼道,“我們公主什麼時候有了黑苗人朋友?少廢話,先綁起來再說!”
溫言算是無語了,只得任由對方拿來粗繩,雙手反綁到身後。
“先關起來,等辦完巫王的喪事,再提他出來審!”一人像是四人之中的頭兒,大聲令。
旁邊兩人立刻押著他離開了巫宮,順著宮外的大道一路直行,走了至少七八分鐘,才到了一個多層石樓前。
五分鐘後,溫言被關進了樓中一間牢房內。
白苗衛兵離開後,牢房一角響起一個聲音:“犯了什麼事?”
溫言早覺牆角縮著個蓬頭垢面的傢伙,轉頭看去,隨口道:“無可奉告。”
那人霍然起身,身高竟然過了一米八,體壯如牛,只是腳上用鐵鏈子鎖著。他走近溫言,撥開遮擋了大半面孔的亂,俯頭近距離盯著溫言,陰森森地道:“你再說一遍!”
溫言看清他滿是橫肉的臉,卻毫無異色,神色自若地道:“你太臭了,離我遠點,否則我揍你!”
“捧我?”那人彷彿聽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揍我?就你這小矮子,手還被反綁著,怎麼揍?靠腳?”
溫言雙手一分,足有拇指粗的麻繩竟然迸然繃斷,掉到了地上。
那人笑聲嘎然而止,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溫言沒說話,走過去一俯身。
那人驚怒交加:“你做什麼!”
一聲脆響,溫言站起身,轉身走到牢房另一邊,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淡淡地道:“別惹我。”
那人呆看著他閉目養神,良久才低頭看向溫言的腳鏈。
粗粗的鏈子,竟然已經一分為二,斷開了!
那人絲毫沒有解脫後的輕鬆,下意識地退了好幾步,縮回了牆角。
這傢伙看著秀氣,原來力氣這麼大!
天色漸漸暗下來。
守衛送來簡陋的晚飯後離開,溫言才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