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的呼吸非常輕,但他可以輕鬆確定,她仍然活著,而且臉色紅潤,絲毫不像是中了毒。
烏鐸溫聲道:“你別衝動,聽我說。她仍然活著,但活著也等於死了。”
溫言沒理他,伸手輕輕按在她的額頭上,隨即向下緩緩移動,逐寸按過。
儘管養息功仍然沒完全恢復過來,但現在他已經可以重新利用脈氣,勘測她的情況。
烏鐸繼續道:“她所中的其它毒我都全力給她解了,但只有一種,我無法給她解除。應該這麼說,不只是我,就算是這世上,也沒有多少人能給她解除!”
溫言仍不理他,手指按過她的脖子,毫不避嫌地按到了她的胸口。
她的脈氣相當穩定,而且並不虛弱。
那邊烏鐸有點奇怪地道:“你在做什麼?”
溫言沒說話,手指接著往下按。
烏鐸只好閉上了嘴,等他處理完再說。
不一會兒,溫言收回手,轉頭看他:“還有一種毒是指什麼?”
烏鐸緩緩道:“坦白說,我不知道他竟然有這種毒,唉,事實上這種毒在我們族群中並沒有人擁有,我不明白他是怎麼得到的。”
溫言微微皺眉。
這傢伙說話也太不利索了。
烏鐸看出他的不耐,一字一字地道:“她中的是一種叫‘邪神之吻’的異毒!”
溫言微微一愣:“邪神?”
“在我們的信仰中,蛇神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烏鐸一臉肅穆,像是在說某件必須鄭重的事,“它有一個永遠無法消滅的對手,在我們的習俗中,稱這個對手為‘邪神’。”
溫言察覺這人說話不像一般信徒那樣,還帶著幾分客觀,若有所思地道:“能稱信仰的對立面為‘神’,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因為它和蛇神是一體雙分的反面,蛇神是正直、善良、勇敢,而邪神則是卑鄙、惡毒、懦弱的那一面。”烏鐸解釋道,“每年我們祭祀時,都會同時對兩位神明進行祭祀,這是古代流傳下來的傳統。”
“你不太像是隔離世界已久的原住民。”溫言淡淡地道。南疆的人向來不和外界相通,但這個人卻似乎有一些外界的特徵。
“敏銳。”烏鐸露齒一笑,“我是全族唯一一個曾在外遊歷三年的族民,因為我的將來,是要負擔整個黑苗族,而掌握外界的情況,是我這樣的人必須去做的。”
溫言微微一震,目光陡然凌厲起來。
烏鐸歉然道:“抱歉,之前沒有向你們細說,本人烏鐸,是黑苗族下一任大祭司。按照你們的理解,也就是一族之長。”
溫言靜靜地看著他。
烏鐸沒看到預料中的震驚反應,反而有點不習慣,奇怪地道:“你不吃驚?”
溫言不答反問:“你們黑苗有多少人?”
烏鐸愣道:“這……”這個怎麼可能告訴他?
溫言也沒真想知道:“算你多點,十萬人吧。其它城市不說,只說南海,單是城區,至少也在五百萬人以上。現在你告訴我,對於我這樣一個在外面呆了二十多年的人來說,你一個十萬人的族長,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烏鐸張口結舌地看著他。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
溫言鎮定自若地再道:“可能你要說權力。中部有個城市叫長河市,市長是我朋友,她負責管理整個長河,就相當於長河的老大,跟你現在的位置差不多,但管的人也是以百萬計。對著她我都不吃驚,告訴我,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吃驚?”
烏鐸苦笑道:“別說了!再說我真的有點無地自容了!”
溫言啞然一笑:“不過你這人沒架子,倒是讓我很有好感。算了,我將就一點,暫時當你做朋友吧。”
烏鐸哭笑不得地道:“那我還得多謝你?”
“謝就不用了。”溫言輕鬆地道,“你只需要告訴我,為什麼要救我們。”
要知道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人情或者利益可言,對方竟然肯救他們,要說其中沒問題,他第一個不信。
哪知道烏鐸卻疑惑道:“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你們是被我們黑苗的人所傷,我就有義務替你們治療。”
溫言錯愕道:“真是為這個?”
烏鐸反問:“那你以為是為什麼?”
溫言怔然無語。
烏鐸笑了笑:“看來外面的人真的看了太多的爾虞我詐和利益關係,已經忘了人類最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