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是這麼寫的,從遠鏡頭拉開,一座仿若十九世紀倫敦老建築的城市出現在眼前,接著是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憂傷音樂,拿著相機的慕容藍落徜徉在街頭,氣息慵懶疲倦。
在劇中她是旅遊全國的專門拍攝風景,記錄城市美麗瞬間的女記者。她已經漂泊了許久,時刻都想找一個曖昧的港淳,可是現實由不得她做出選擇。有一天慕容冰雨新到了一座城市,聽說有一美麗的風暴叫做‘楓橋’,接下來理所當然,為了切合主題,在這裡遇到了男主角廖學兵,兩人相知相識相愛……
劇情蒼白的很,不過熊飛一再強調這是愛情文藝片,只需要有美至極點的畫面,動聽至聞者落淚,聽者傷心地步的音樂,就已經成功了大半,再配合大明星的加盟,以及還算勉強感人的愛情主線索,想不賣座都難。
廖學兵看到一大堆他不喜歡的臺詞:“熊編劇,你仔細在琢磨在這裡,兩人在划船經過楓橋的橋洞後,男主角深情款款的對女主角說‘愛,是早晨升起希望的太陽,愛,是拂過心頭的清風……’太傻了吧,你當是話劇呢,這麼說出來只會讓觀眾覺得很虛假,進而反感。”
廖學兵好歹是富有閱讀經驗的語文教師,善於分析文字中人物對話對情節的推動和心理的表述,指出他認為不恰當的地方。
熊飛的成果遭人指摘,有些不服氣,說:“那你覺得應該改掉是吧?那怎麼改呢?”
孫博正與人談論著,聽到爭執,翻開劇本找到那一段對話,對照前後情節細加參考,頓時連連點頭:“主角這麼說確實不太符合我們預先設想的氣質,熊飛,你還是認真改過的好。”
導演發話,熊飛只好認真想了一想,用筆將那一段話劃掉,說:“這麼著吧,經過橋洞下,兩人相對凝視,男主角說,‘你是我生命中最美麗的瞬間……’”
際導和監製可不覺得廖學兵能有什麼高見,說:“就照熊飛的辦法吧。”
廖學兵無奈,把劇本攤到他面前:“把兩人身份對調一下,那句肉麻熱情的話換成女主角說的,而男主角默不作聲,這樣就好得很了。”
幾人對視一眼,熊飛在腦中細細模擬一番,擊節讚道:“妙啊,我怎麼就一直想不出呢,這一對調,確實生動具體了許多,尤其符合兩人劇中的身份,廖先生,你可真行。”
這是有關細節方面的修訂,在劇組大家常集思廣益,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獨特理解方式,孫博只是以為他靈光一閃,並不能因為一個修改意見,就說明能力比編劇強了。
“表哥”得到他人贊同,慕容冰雨也覺得面子上有了幾分光彩,總算沒丟自己臉面,笑道:“那當然,我表哥可是很有才華的哦。”
廖學兵又說:“這結局,太平淡了,又女主角為主視角,最後她被報社召回,兩人分手,一年後回到原地,卻再也找不到男主角,空留觀察回味,看似悠遠綿長,卻是極不負責任的處理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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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廖先生又有什麼高見?”導演不覺得廖學兵如何,可是熊飛不那麼認為,文學上有“一字師”的說法,他浸淫筆尖十年,自然知道看似簡單的改動對文章所起的變化意味著什麼。
“增加一個高潮情節,兩人銀川后女主角到楓橋上生悶氣,可是暴雨來襲,河水上漲,楓橋搖搖欲墜,將她困住,這時男主角出現把她救出,自己卻被肆虐的河水吞沒。”
熊飛猶豫道:“這麼一來不就成了悲劇,以後還會有觀眾肯看我們拍的片子嗎?”
“煽情有何不可,最後畫面一轉,時間跳到幾十年以後,楓橋已是修繕一新,有個畫外音說,‘這幾十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著他……’但女主角的正面始終沒有出現,如此種種的思念情話,怎麼才能讓觀眾動心,你號稱銀天金裝四大才子之一,還會寫不出來嗎、”
熊飛說:“好像還行吧,不過劇情大幅度修動,還有那個楓橋的製作成本,又要增加了,孫導是不會同意的……”話沒說完,孫博高聲叫道:“對啊!我一直覺得影片太過平淡,好像少了什麼味道,偏偏總是想不起來,沒錯沒錯,太正確了,改成悲劇結局就最好了,《泰坦尼克號》不就這樣成功的麼?冰雨小姐,你表哥簡直是天才。”
那監製兀自體會不出味道,傻乎乎的說:“成本聲色上漲,勞總會答應嗎?”
“增加一點成本,可是票房保證的機率卻比以前大了,花一點小代價,換更大的回報,這不是你們生意人最愛做的事嗎?”
“孫導,你可是大導演,我就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