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我,搖了搖頭:你進去也沒用。慧照大師不在。
啊?我愣了。
他轉身走開,一下一下地劃拉著地面。
我發了會呆,又不甘心,趕上去追問:那。。。。。。那他上哪去了?
他頭也不抬地說:開會去了。
開會?這種高僧還要開會?我失望到了極點。
多新鮮哪。文山會海在哪不一樣啊。他說:慧照大師學習三個代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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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兜頭打了一記悶棍,驅車千里飛馳至此,竟然撲的是個空。
我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憤怒失望傷心慌亂無奈疲憊等等匯合在一起,是一種完全讓人失力的感覺,象被抽空了。失魂落魄地站著,既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還有哪裡可去。
就這麼痴痴地立了一會。
那人停了掃帚,手柱在上面問我:你。。。。。。你找慧照大師什麼事?
我看了他好半天,才反應出來,搖了搖頭。
看你臉色黯然,是不是有什麼親人亡故,想到本寺來做法事啊?他恍然說:那慧照大師不在也一樣有別的師傅。。。。。。
我勃然大怒:什麼亡故!你說什麼呢你!我一個朋友得了重病,慧照大師預先說過的,所以來問問兇吉。我大老遠地趕過來,結果。。。。。。結果。。。。。。
我一陣心酸,忍不住坐在臺階上,抱住了腦袋。一想到上次那小子在大殿叩頭的虔誠勁,他那樣的人。。。。。。要是知道什麼信都沒有,他會不會認命地迎頭挨刀,再然後。。。。。。生死無常。我太知道了。
噢,只是這樣啊,那你早說啊。大掃帚繼續劃拉地面的聲音,我愣了一愣,忽然明白了,跳了起來。
您。。。。。。您的意思是。。。。。。?
我給師傅打個手機,幫你問問不就結了嗎?
啊?我下巴要掉下來了,眨巴了半天眼才找到:大師也用。。。。。。大師的裝備這麼現代化啊?
你以為呢?他彎腰把掃到一處的髒物用簸箕搓了,然後倒在垃圾桶裡,邊說:這寺裡90年代初就用上錄影機了,小和尚們開摩托的都有。他看了我一眼:恩,多半比你都有錢。
我無言以對,只有大揉腦門。
他嘿嘿一笑,大步往偏門走去,說:跟我來吧。
郝師兄是自願受律的居士,每年年尾都要到寺裡住上一段清清心。所以自己在僧寮裡也有一間小屋。把我領到那,還看了茶。他臉色紅潤,聲如響鐘,兩個耳垂又大又厚,態度和善友好,看起來讓人很是舒暢。
讓我把高力強的姓名寫在紙上,又問了情況,只笑說:你坐會吧,我去打電話。這寺裡只有一部電話,白天提供給遊客的,到晚上就鎖了。還得先去問掌事要鑰匙。得有一陣呢。
我知道他是怕我等的心急,趕忙謝了。
他挑簾出去之後,我捧茶打量。
房間不大,但乾淨整潔。桌上供著一小尊佛像,上著一支香。慢慢燃放出的一種寧靜的味道。香爐裡是滿攢著的香灰。牆上掛著幾副字。一幅寫著三心聽法,二意出塵。一幅寫著妙理真機難解,不立文字易證。一幾一榻,地上放著兩隻蒲團,除此之外,再無長物。
打小我媽就跟我說,地好坐,床不能坐。所以一看沒凳子,我就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上,把腿伸直了,看著天花板,長長地出了口氣。
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