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側的黑暗裡有個人影撲出來的更快,迎著就一擋手,一把把娜姐推到了地上。樂聲嘎停,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是個可樂瓶子。在不算遠的距離中扔出去,力道驚人。老猴的手破了,鮮血迸出。吉他的電音餘聲還在顫著,麥克風倒了,衝著大喇叭就跟它發出一記刀子般扎人的尖鳴。
幾乎是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我看到了那隻扔瓶子的手。不加思索地推開前面已經呆住的身軀們,我幾步向前,竄上臺,橫插而過,象踩足了油門的飛車,也象一道無法控制的閃電,完全沒有思想地縱身魚躍,看準了那小子的位置往臺下猛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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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著他就勢一滾,周圍的人驚叫著讓開一片空。我們就象兩隻軋上的陀螺,扭打在一起。制住了他,落拳猛砸。沒幾下,抬起來的手腕就被人捏住了。
我扭頭,對上一雙眼睛,氣勢挺衝,臉很年輕,口氣倒老道:你手太重了。
我怔了怔,冷靜下來了,甩開他的手,站起,把腿讓開,拎起那小子幫他拍拍土:你傷著我哥們了。你那瓶子是故意砸上去的吧?你想幹嗎?想找菜?
那小子給我拍得有點不自在,不自覺地往旁邊瞄了一眼。我不用看,就知道是窮少的位置。哼了一聲,撒開他,正打算過去理論。
忽然有人一頭撞了過來,兩隻手環住了我的脖子那麼地跳:炮哥!
小哲!
我剛想把他拉開,旁邊就有人不樂意了。不耐煩地喊:哎!我還沒死呢!
小哲鬆開我,往發聲處抬腿就是一腳,被一記單掌手刀給格住了。
嘿嘿。我笑,甭問,剛抓我手腕的這個小子就是那專滅林肯爬客。
你怎麼來的?我和小哲同時互問。
我跟他來的,那邊那騷包邀了他。小哲笑指著窮少那邊:我就順便過來瞻仰瞻仰老前輩的風采。你呢?
我往臺上一扛大拇指:那是我們老大。
你老大不是我嗎?小哲老臉皮厚的。
剛想說點什麼,阿達站在臺邊上衝我拍手,然後窩了窩。我點點頭,沒看小哲地往前走,只拿手在他頭上揉了兩下,就過去了。一邊握住阿達伸出來的一隻手,一邊在臺沿單掌一撐,就躍了上去。
娜姐沒事吧?我問娜姐。臺上倒下來的東西已經被扶起來了。有人正在把碎玻璃掃掉。
他沒事就行。娜姐看著老猴。老猴的胳膊上已經紮上了一條手絹,面無表情地說:沒事。
他又站回臺側旁邊的位置去了。我自然跟過去,和他站一塊,順便問問傷得怎麼樣。
娜姐湊到麥前,吹了吹試音。臺下就安靜下來,都看著他們。她衝一直呆看著的潤二點點頭:繼續吧。
潤二大概有點意外,然後擺了擺手,只說:你不用套,我也不用了。
這話一說,大家都愣了,他不用那他彈什麼呀。就看見他從另外一邊的角落裡抄出一把琴來。
娜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臺下有極少的人喊了出來:比古典的了!這小鬼子要玩魯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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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等娜姐說什麼,老邊倒站起來了,抱著手說:我也有把琴,咱們較較吧。
老邊打了個手機,只一會,一個司機模樣的小子就從外面給老邊拿進一把琴來。圓滾滾的,帶個把手。
如果說潤二的琴長得象個梨,老邊的琴就長得象個蘋果。
這下臺下沸騰了,我聽到前排有人激動地嚷嚷:太棒了!中阮對魯特琴,今真開眼了。
老猴的手仍不住地往外洇血。娜姐騰出空來,過來跟我說,她包裡有點外傷藥。我應了,自拽著老猴去準備室包紮。
幸好你眼明手塊。幸好這碎玻璃沒扎著主動脈。我一邊繞著紗布一邊得得。
嘿嘿。老猴叼著煙,不當回事地說:她這人瘋起來不管不顧的。
恩。我點著頭,一回想起剛才就覺得小腹發熱,體內有股無名之火:不光她了,大家誰不都瘋得不管不顧的。
外面三支旋律低沉優美,共鳴獨特的曲子一畢。老猴拍了拍我:走吧,你這手啊可別象剛才那麼快了哈。
哈哈。我樂了:我再快能有你快麼?!
王炮。小北竄進來,就抱住我:趕緊拎上你的鼓。
什麼?我一震。
把潤二給折了。但是沒想到丫們還有後著。又派了個深水炸彈跟咱們叫上板了!
拎著鼓包出去,上了臺。老猴自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