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衣裳往椅背上一搭,穿著鞋就往床上一倒:我現在又覺得你這地方不錯了,今就不走了。也合了你的意。
放屁!我火起來了:你他媽少來這套,不是你說要收拾好了再回去怕你們家人瞎操心,我才不會帶你回來呢。
他翻了個身,把脊樑骨對準我。
操!我過去抓住他的手肘,往丫麻筋上一搓,就往上一帶:你給我起來。
哎呦,你幹嗎呀?他護著手,往下賴。
起來!我往後拽:回你們家去!
我沒家!他喊。
騙誰啊你?!再拽。
我是一孤兒!
什麼?我張大了嘴,被定住了。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沒家,沒老爸沒老媽,沒親人沒朋友。。。。。。
你天煞孤星啊你?!嘴上這麼說,手卻鬆開了。
都不把我當人,好容易遇到個對我好的,當你是好人呢,還指望著能和你交交心,你倒好。。。。。。行,我知道我不招人代見,我走還不行嗎?他起來就去拎書包,還故意走得踣起腳來。
這下,我倒真有點不落忍了。
我走!不礙你眼了,就讓我這個剛被人欺負過遍體鱗傷又無家可歸的小孩一個人大晚上的孤獨地流浪吧,他把溼衣服往身上套:唉,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啊草。。。。。。
哎,得得,。。。。。。我看著這顆瘦了八雞但又韌得賽過牛皮糖的草,心想擅長打同情牌的主我見過不少了,還真沒有一位能象他這麼老臉皮厚的。
那什麼。。。。。。你呆歸呆啊,可說好了,就一晚上,明一早你就給我滾蛋!
這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嘴上還硬: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你要不樂意,給錢也行啊,我要求不高,480一晚三星的隨便對付一宿就得,沒什麼名氣的我也認了。
我一個大腳丫子踹了出去:你他媽還是現在就滾吧!
晚上洗過澡,我在地上鋪了張涼蓆。
躺在上面開著窗戶抽著煙。
你這沒空調也就算了,怎麼連個電扇都沒啊?這小子拿本子扇著風。
自然風,多好,跟古人是的。
你怎麼不乾脆躺一棺材裡啊?本子給扇的刮拉刮拉響。
就你這毒嘴,怪不得招人打呢。
他不支聲了。紙本扇子也陡然停住,讓整個屋子裡無比安靜。
怎麼拉?
。。。。。。哼,他們那是嫉妒我,自己長得醜就算了,還見不得別人長得比他們好,活該他們被人甩!一幫醜八怪賤貨,哪生下來就該打哪塞回去!
啊?我都聽糊塗了:你。。。。。。我說你這小孩怎麼嘴這麼狠啊?!
那他們打我不更狠?要不是你那一嗓子,刀子都要割上我的臉了。哎,你看看你看看。他坐起來,撩起褲腿。月光和屋外的路燈隔著簾子依然照得床那邊挺亮。我一看,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打得不輕。
還有這,這。他指著肚子和肋下:我告你,我到現在說話吸口氣都疼。
那你還不少說點?我把煙掐蚊香盤子裡,翻了個身,轉過臉去:早點睡吧,我明還要上班呢。
你!
那邊沉默了一會,問:。。。。。。哎,你叫什麼名?
管得著嗎?明咱們各走各路。。。。。。
我叫陶鈞,不是軍隊的軍,是千鈞一髮的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