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你讓我說什麼呢?我這腦子裡車水馬龍地過著以前的事,還有從黃姐那聽來的話。。。。。。
王炮。王炮?
陳向陽輕輕喊我,笑:呵,我說你老耷拉著腦袋,我怎麼看得見你呢?
我越垂越低,恨不得把頭塞到鞋縫裡,過了好半天才哼哼出一句:我這樣,現在不適合給你看。。。。。。咱們。。。。。。咱們閉館數日,謝絕參觀吧。
陳向陽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笑聲停了,沉默了半天,又長嘆了口氣。
黃姐說接到訊息公司就立刻出面去把陳總給保回來了的時候,我就一顆心放了下來,可仍撲撲撲地烈跳不已。不知道是為誰。公司出面,甭問肯定是一把手。我知道他不會放著他坐視不管。
果然黃姐接下去就說,公司最近傳聞的高總和陳總不合,專項審計實際上就是高總為了整陳總才派下來的等等種種謠言,這會子不攻自破。就是雖然大家儘可能地把這事給壓了下來,但還是對陳總的威信又大打了個折扣。只有知道內情的人贊他是條漢子。
他讓我先過來看看你,他最近正忙著和負責你們家這片拆遷的房地產公司打交道呢。。。。。。唉,我看陳總為你的事是真夠上心的了。。。。。。看得我們都覺得心裡挺暖,雖然他平常表面上不苟言笑的。。。。。。咱們這幾個部門這一段受得排擠太多了,不過這黃浦一期。。。。。。當得值啊。。。。。。
剩下來的幾天,我基本上就是在期待中度過的,諸事無心。我知道他要來看我,他肯定會來。
燉豬看著我直納悶:怎麼拉你?又是摸頭又是拉衣服褶子的,練鼓練得手抽筋拉?
不是。。。。。。不是。。。。。。我顳顬著說:我有個。。。。。。有個好朋友。。。。。。要過來看我了。。。。。。
女朋友?燉豬眨眨眼,笑。
不是,我趕忙擺手:男的。
啊?燉豬挺意外地看著我,意思是男的,那你至於嗎?
我象是不知道在跟誰解釋是的,把我這朋友為了我這事自己怎麼怎麼著給窮得得了一番。說完才發現,口氣中竟然又是得意又是自豪。
燉豬挺感慨: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好吧,王炮,你不抬頭讓我看看你,難道你也不想看看我嗎?
我。。。。。。我沒敢抬頭,心裡過著他的臉,微笑著的,陽光下的,燈光下的,發著燒的,閉著眼的,激動著的,憂鬱著的,迷亂著的,茫然著的,還有哭著的。。。。。。我,我還用看嗎?
奧,原來你是不想見我的呀。他自嘲地笑笑,聲音裡竟然有一絲沮喪,三分失望。
我。。。。。。我沒臉見你。我悶頭悶腦地說。
沒臉?那這是什麼?他彎下腰,伸手在我臉蛋上彈了個響亮的老奔兒。
哎呦,我捂著臉猛地抬頭。
沒想到會離得他這麼近,撞上了那雙眼睛,嚇了一跳,趕忙又低了下去。
喝,你人倒敢拍,這會又象小媳婦一樣了?陳向陽笑了:還是說,沒臉見我是因為。。。。。。他?
不是,我跳起來,腦袋晃成撥浪鼓:不是!你你你你你瞎說什麼你!
好了,好了,他穩穩當當地往椅子上一坐:你坐下來,我跟你說說話,時間全讓你給浪費了。。。。。。
我剛坐好,他又說:。。。。。。看來還是他對你的刺激比我大哈,不然怎麼我說了半天話你都沒反應,一提他你就來勁了。
陳向陽!我就又要炸了。
他趕忙伸出雙手,攤開來掌心對我,虛推了推,笑道:談正事,談正事。
他仔細打量我,我也看著他。
你瘦了,我說。
你才是。
你臉上的瘀傷。。。。。。都這麼久了,當時一定打得不輕。他說。
那你剛才還給我下重手。
。。。。。。嘿嘿,他忽然笑了:你說咱倆這對白聽起來是不是挺肉麻,好象是探監的一對。
我也繃不住樂了,做幽怨狀:真是的,來看人家,也沒見你帶個竹籃蒙塊藍布什麼的,完了一掀開就是饅頭稀飯外加道口燒雞。
我們都笑了,過了會,又都覺得笑得挺無趣。
伯母的事,我很難過。
。。。。。。唉,都過去了。反正我也算給她老人家報了仇了。。。。。。
你。。。。。。你怎麼那麼衝動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