簍銀炭,若夜裡她覺得夜冷了,自然會自己動手添補炭火,然後比她們更堅持地道:“冬天那麼冷,不要說妳們不容易醒來,我也未必就會時常要做什麼事,還不如睡得安穩一點好。”
賈迎春對於主僕之別其實還是有她的底限,無論平日她再怎麼縱容司棋她們,卻也不會天天叫丫鬟和主子睡同一張床,而屋裡雖然總是很暖和,不過按規矩,司棋她們值夜時只能靠在床邊休息,隨時準備著賈迎春萬一有什麼需求好及時清醒,如此一來,又怎麼可能睡得舒坦?與其這般折騰,還不如回自己房裡睡得好一些。
話題重回到現在,賈迎春雖說沒有出去外面,可還是坐在書房裡翻著話本,等待約定的時間到來,只是多年來因為缺少娛樂養成的習慣,她總不免早早就歇下,是以戌時末到,她就呵欠不斷,心裡還不忘埋怨著那傢伙該不會很天才的在哪個牆角等她吧?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只有說了時間,沒說地點吔?所以她在屋裡等人也沒錯吧?
蕭雲從圍牆上跳進院子裡,抬眼望去,幾間屋子的燈火都已經熄滅,只剩正房西次間那裡還有微微的火光搖曳著,他直接推門而入,透過多寶格的間隙,就看到一顆小腦袋瓜在那裡點呀點的,令他頓時心疼不已…。
蕭雲想來見賈迎春倒也說不上一時興起,只是覺得兩人已有了婚約之後,他心裡的那股深藏已久的悸動越發有種壓抑不住的感覺,以前還會顧忌兩人之間只能算是陌路人,所以他不敢奢望太多,可如今呢?她將是他的妻,他將是她的夫,不過再接近一點點而已,又有何不可?
“哎!”賈迎春冷不防地滑了一下手,恍然驚醒過來,揉著眼角,心想怎麼睡著了?那人該是不來了吧?哼!虧她還好心地在這裡等他呢,果真是阿傻!
“迎兒。”陷入心緒的蕭雲也被賈迎春的輕呼聲拉回了現實,他快步走進小書房,低聲喊道。
“唉呀!”賈迎春心裡才氣悶地罵完人呢,那個被她罵的物件就突然出現在眼前,還把她嚇一大跳,賈迎春不由得生氣地瞪著蕭雲,嗔斥道:“你這人怎麼搞的?走路都不出聲音的嗎?這會兒什麼時辰了?哪有人約這種時候見面的呢?想來之前好歹和我商量一下是不是有空嘛,只是沒頭沒腦地扔一張紙給我,害我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別生氣了,我也是怕來得太早,妳院子裡的那些人都還沒睡熟,萬一驚擾到她們,對妳總是不好,一時卻忘了妳向來睡得早,不過我保證下次一定會提前兩天先告訴妳,讓妳有所準備。”蕭雲歉意連連地賠罪道。
“還有下次!?別別別,我的心臟可沒那麼好,若不是我們已經…我該把你轟出去了,哪裡能叫你自由來去?”賈迎春驚恐地搖擺著雙手,一副敬謝不敏的意味。
“傻丫頭,我真有心要溜進來找妳的話,妳難道就有辦法擋得住我?”蕭雲不動聲色地走近賈迎春身前,寵溺地對她笑道。
“我…好像沒有辦法,因為我這個院子的位置不好,旁邊就是條私巷,幾年前還曾經有人從…啊!”賈迎春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就是隻小羔羊,別人如果真的有心想要對她使壞的話,她根本沒有招架之力,想到這裡,她不經意地想起秦可卿死前那段時間,她常常聽到的怪聲音,一時間就說溜了嘴,她趕忙摀住嘴巴,一臉無辜地看著蕭雲。
“沒想到都好些年過去了,妳還記得那時候的事。”蕭雲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在他心裡,賈迎春始終只是一個久居內宅的小姑娘,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像那些經歷過事務的夫人一樣時時心懷戒備,但也或許是因為她覺得他可以被她所信任?蕭雲想來想去,自然更願意傾向後者。
“你知道?怎麼可能…”賈迎春有些茫然地思索著,只是突然間她明白了那個她始終猜不透的問題:“那時候的人是你,對不對?所以…又為什麼呢。”
賈迎春解開了一個疑惑,卻又生出更多的問題,如果當初躲在她院子裡監視寧府的人是蕭雲,那他知道她,甚至見過她,還曉得她許多事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可是這跟她的終身大事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他娶她是另有目的,可是她不是很努力地讓他們一家和榮國府分開了嗎?那他說以後會救賈赦他們,該不會也是哄她的吧?!
“迎兒,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我是真的喜歡妳,沒有其他原因。”蕭雲抓住在那裡轉來轉去,不斷自言自語的賈迎春,憐惜地道。
“沒、沒有嗎?你騙人的吧?以後你是不是還想借著我們的關係去查榮國府有什麼秘密?可是我們家和他們不一樣的,父親和哥哥很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