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這裡做什麼?太太不是已經替妳安排好一樁親事,按說,妳應該留在屋裡準備嫁妝的事,不應該在這裡出現。”蕭雲只匆匆掃過一眼,便惱怒地撇開頭,語氣陰冷地問道。
“如意只想跟在二爺身旁,為什麼二爺始終不肯正眼看如意一眼?如意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能不能請二爺告訴如意,如意日後一定改過,只求二爺不要讓太太把如意許人。”如意的神色哀怨悽楚,語氣悲悲切切地叫人為之心酸。
“妳做得好不好與我何干?親事已定,妳若還妄想別的,就不要怪我不顧念你們家多年來對夫人的忠心,如果連好好嫁人都不願意,我也不介意送妳到西北大營去,那裡多的是身邊缺少知冷知熱的人。”蕭雲冰冷地說了幾句話,頭也不回地又向前走去。
“二爺!”如意見狀,不得不拋下最後一絲羞澀,急急地跑上前拉住蕭雲的手,用力地往地上一跪。
“滾開!妳既是屢勸不聽,那就不要怪我了,書影,去找個人把她領去太太那裡,記得跟太太說,咱們家裡還有兩個小丫頭,絕不能留下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帶壞了自家人,既然她連一個做丫鬟的本份是什麼都不懂,那就連丫鬟也不必做了!”蕭雲抬腳一踢,把如意踢到樹叢旁,又怒不可遏地轉頭對書影吩咐道。
“知道了,二爺,這傘給你,你先回院子去吧,剩下的事就交給小的。”書影心知如意這次是絕無翻身機會了,若不交給夫人處理,只怕真的會送去西北,不過西北那種地方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待的,而待在那裡的女人僅有兩種身份,一種是隨軍的女眷,那種可都有些身份,另一種嘛,嘿嘿…只可意會,不能言明。
蕭雲接過傘柄,隨即揚長而去,只留給如意一個決絕的背影。
“哼!不知好歹,真以為妳這樣子,二爺會心疼妳不成?二爺要會心疼,早就留妳在身邊了,還至於有今日?害得我要陪著妳受罪。”書影等著蕭雲一走遠,便生氣地罵了如意幾句,又抬頭看了看,剛好瞥見一個婆子路過,他揚聲喊道:“喂!那個、那個林大娘,是吧?妳快快幫個手,把她替我扶起來,等回稟了太太,我還得趕回去伺候主子呢。”
“唷?!這不是二爺身邊的書影嘛,你在這裡做什麼?”林大娘聽到聲音,她快步地走過來,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如意,心下立刻燃起雄雄的八卦之火。
“唉!別多問了,把她帶上,咱們去太太那裡。”書影揹著如意,胡亂指了指人,然後就先一步跑走了。
臨川伯夫人先是聽了陳嬤嬤轉述書影稟報的訊息,後又見到如意那副模樣,當下大怒,也不再提什麼替她配人的事,立刻叫了管家找人牙子過來,要把如意拉出去發賣。
沈大家的正在廚房看著新買進來的蔬果,猛然聽到傳來的訊息,她匆匆丟下手邊的事兒,自廚房那頭趕過來,正好撞上幾個婆子要拉如意出門的那一幕,她連忙攔下眾,又進屋去向臨川伯夫人磕頭求情。
“太太,如意年紀小不懂事,太太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請妳饒她這一回吧。”沈大家的跪在地上,滿心焦灼地懇求道。
“饒她這一回?沈大家的,妳可知道我放過她不止一回?原先是我想岔了,本想著你們一家子人跟著我這麼些人,總該給你們幾分體面,才會把如意這丫頭指給雲哥兒,只是雲哥兒看不上,我這做母親的也不好強迫他,妳說是不是?”臨川伯夫人淡漠地看著沈大家的,眼底閃過一絲惋惜。
“太太說的是,是如意沒這福份,我和我那口子也不敢強求。”沈大家的連聲應和道。
“你們夫妻倆是不強求,可是這丫頭天天追著雲哥兒,又是什麼事兒?!我管家多年,還真沒見這麼沒臉沒皮的丫頭,也沒見過主子不要了還上趕著糾纏主子的丫頭,我倒想問問你們倆口子又是怎麼教的?我瞧著沈鐵也是個有出息的孩子,怎麼女兒竟是這種貨色?!”臨川伯夫人指著被婆子押住的如意,對沈大家的質問道。
“這、這…是我教導無方,請太太恕罪。”沈大家的回頭看去,這會兒才看清了女兒的模樣,她不知道女兒為何這般狼狽,再想這兩年來女兒的作為,心裡也不免有些羞愧之感,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又不能完全不管。
“這次我是不能放任了,而且雲哥兒剛才也說她既然不想嫁人,就送去西北大營吧,妳該知道西北大營是什麼地方,她若被雲哥兒送去那裡,難道妳還以為雲哥兒會看誰的面子給她安排個好人家?”臨川伯夫人冷聲回道。
“我不要!我哪裡也不去,二爺既容不下我,我倒不如死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