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身後又曾留下什麼?錢財是早就被賈家奪了去,性命更是最後因賈寶玉淚絕而魂盡,便如她自己說的,只剩她那個身子骨仍舊純潔無瑕罷了。
暫不提賈迎春心裡的千思百轉,再回頭說林黛玉因為賈迎春的坦言告誡,竟不由得對身邊人也起了防備之心,剛提到林如海早將王嬤嬤和雪雁的賣身契交與她,只因她想著王嬤嬤是自個兒的奶孃,所以就一直認定王嬤嬤是可以信任的人,哪知此時再細想一番後,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了。
“嗯!不過…王嬤嬤她雖是我的奶孃,如今竟不曉得可不可信了,記得父親告訴過我說,他會交給王嬤嬤一千兩銀子,說是等來到京城見過外祖母等人之後,就讓她交給二舅母,當做我們一年在外祖母家吃穿用度的花費,但是今日卻遲遲不見她拿出來…。”林黛玉咬了咬唇瓣,突然又說出一個賈迎春自己都沒猜到過的事。
“有這樣的事?按理說,今日拿出來是最適宜的,怎不見她開口?!”賈迎春愕然地瞪大雙眼。
不過賈迎春很快就想到原著中的另一個奇怪之處,她就覺得不解了,林如海好歹是公侯世家、書香門第出身的子弟,豈會不知半點規矩?外祖母和舅舅再怎麼親仍不是一家人,他怎麼可能讓女兒在別人家裡白吃白住多年!?現在再想想原著裡那後來如同消失一般的王嬤嬤,果然其中大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為何,只是…算了,幸好父親曾私下另給我幾張銀票收藏,想來就是擔心會出現這種情況,可如今再要拿出來說怕已失去最好的時機,也不曉得到時候二舅母心裡會怎麼想。”林黛玉紅著臉,點頭小聲地道。
“無論如何,這筆錢總是得拿出來的,不然以後讓那些人傳出什麼話來,妳心裡又不好受,不過這個王嬤嬤卻不能再留下了,我想著等過兩日,妳不妨寫封信給林姑老爺,信中也不必特意解釋什麼,只把妳今日所見所知的事仔細寫明瞭,相信姑老爺看過後必然能夠明瞭。”賈迎春眉頭緊皺,即使不能明目張膽地插手林家的家務事,但也不妨礙她私下對林黛玉略作提醒,何況她最討厭的就是那等背主的奴才,這王嬤嬤顯然和原來要配給她的那個乳嬤嬤是一樣貪財的渾人。
林黛玉聞言後,便默默地盯著床頂,似乎很認真地在思考賈迎春的話,而賈迎春也沒有再進一步說出任何建議,靜靜地讓林黛玉自己去琢磨,不過賈迎春明白林黛玉畢竟年歲尚幼,肯定做不了什麼事,她主要目的是希望林黛玉能把自身在賈府的情況如實地傳遞給遠在揚州的林如海知曉,免得林如海以為女兒在賈家過得很好,從而失了求生的意志。
第二日一早,司棋和雪雁鸚哥一塊兒領了幾個小丫鬟端著洗梳的用品進屋伺候,待賈迎春與林黛玉各自梳洗過後,便一同先去邢夫人房裡向邢夫人請安,再與之一塊去了賈母院。
三人來到賈母正房時,王夫人、李紈與王熙鳳並二春等人正陪著賈母閒話家常,賈寶玉也依偎著賈母身旁,一副極為親膩的模樣。
賈母雖然在雙玉姻緣一事上已起了膈閡,但她畢竟是人老成精的主兒,自然也不會把心裡的不快輕易表露在臉上,更何況她歹還顧念著林黛玉是賈敏身後留下來的唯一子嗣,所以對林黛玉依舊是親親熱熱的。
“玉丫頭來了?昨晚睡得可好?”賈母見到林黛玉隨邢夫人賈迎春一起過來了,便立刻笑玻Р'招她上前,和藹地拉著她的手,問道。
“嗯,玉兒睡得極好,二姐姐那裡的佈置,玉兒很喜歡。”林黛玉謹記著賈迎春對她的話,對賈母也只是客氣地笑答一句。
“妳喜歡就好,不過妳在那裡總是離我遠了點,我看哪,等過一陣子,妳還是搬來我這裡住吧。”賈母點頭笑道。
賈迎春眉尾微微一挑,心道這老太太的思緒倒是挺活絡的,難道僅僅一夜過去就被她發現到什麼貓膩了不成?要不然怎麼還想著要林黛玉搬到她屋裡住?
“老太太還是別忙了,玉兒住在二姐姐那裡挺好的,而且二姐姐屋裡有好多書本,昨兒晚上她已經答應玉兒,日後隨時能借玉兒看的,要是真搬來老太太這裡,指不定二姐姐心裡一惱,又不肯借我了。”林黛玉心裡也不想到賈母這裡來住,便連忙撒嬌求情道。
“姑娘家念那麼多書做什麼?還是把日子過得開心一些才好,妳若來這裡,也有寶玉和三丫頭四丫頭他們陪著妳說話,迎丫頭平日就是個少言喜靜的,妳可別學她那樣子。”賈母溫聲說道。
“就是靜才好,玉兒也是喜歡安靜的做自己覺得自在的事,再說寶二哥不必上學嗎?哪裡有功夫陪我們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