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產生想要白頭偕老的感覺,蘇陵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言溱微笑著,他覺得他的所作所為,只要他稍稍服軟,都是可以原諒的,畢竟,那都是不得已而為之。身為一個帝王,他也有太多不得已,只是他沒有想到,錯過的了,就成了永遠的錯過。
“皇上,蕭涼國太子求見。”好一個風澹,一看到龍騰出了內亂,就急急趕來謀取自身的利益,橫插一槓才好渾水摸魚。
“宣。”言溱對於丞相的挑釁已經頭疼萬分,風澹的橫插一槓讓他更覺惱怒。只是言溱無可奈何。再怎麼樣,表面的和平不可動搖。
“久不見皇上,不知皇上龍體是否安康?”風澹一派悠閒,裝著看不見言溱忙得不可開交。暗地裡偷笑嘲諷,明面上態度自然恭敬得很。
“朕很好,不知太子前來,可有要事?”客套完畢,言溱放下手中的奏摺,專心應付眼前這隻狐狸。
“澹沒有要事,這次前來,是來龍騰看看風景人物的。蕭涼與龍騰風景各異,澹只是一時興起,來看看風景,見見皇上,促進兩邦更加友好罷了。”當然,他也是不介意來看看龍騰的內戰的。
“太子好悠閒,不像朕,需要忙得焦頭爛額。朕好生羨慕。”沒有權力在手,自然是沒有事做。言溱羨慕的語氣,在風澹聽來,卻是帶著嘲諷。
風澹也不以為意,笑意流轉,白衣倜儻,更襯得顏如玉。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既如此,是澹擾了皇上,澹不會久留,來到此地定要先見見東道主,見著了澹也可以告退了。”
“太子客氣了,到得龍騰,朕自是歡迎的。只是近日事多,朕就不留你了。若是太子想要去民間走走,朕可以撥出人手,帶著你逛逛,朕這份心意,太子切莫推辭啊。”找個人監視你,也省得你多生是非。言溱溫和客氣地笑道,只是在龍騰,似乎也沒有人能夠推掉這種獎賞。真刀真槍好躲,明面上一枝花暗地裡一把刀的把戲,卻不能輕易逃過。
“皇上一片心意,澹怎好棄之不用呢?多謝皇上了。”風澹收的坦然,這麼些小小的人都搞不定,他怎麼敢來龍騰橫插一槓?
“哈哈,兩邦在你我的共同努力下,定會更加和睦的。”一句客套話結尾,言溱其實已經下了逐客令。風澹識趣地告退,他這次前來,還有一個好玩的事呢,這樣的熱鬧,他最愛湊了。
風澹走後,言溱總覺得有些不妥,細細琢磨一番,忽的想起當時自己氣沖沖地從天牢中出來,蘇陵遍體鱗傷,自己竟然沒有留下一點藥物,蘇陵會有怎樣的後果,他難以想象。言溱焦急地起身,他只是想讓蘇陵除去稜角罷了,可沒真想過要傷害蘇陵。這次的疏忽,是他的錯。想到蘇陵一人獨自面對那些傷痛,言溱心中多了愧疚。原就有著愛意,這一番愧疚,衝散了他對蘇陵背叛的那點憤怒。罰也罰了,自己忘不了她,還能怎樣?只能慢慢哄回來,恢復舊日的美好。
“開啟,快點。”言溱想到此處,不敢再停留,匆匆奔向天牢,急著要看看蘇陵。
“陵兒,原諒朕,朕不是故意的。”一日過後,蓮妃身上的傷口已經同衣服黏在一塊難解難分。只是她的模樣成了蘇陵的樣子,她想要開口卻現嗓子完全啞了。看見言溱,只有淚水禁不住地流。
“別哭,朕這就帶你出去。”言溱溫言勸道,擦去了蓮妃臉上的淚痕。言溱敢如此大膽,還有一方面,就是自得蘇陵入宮來,言溱並不去其他宮殿,自然,他也不會現蓮妃和蘇陵被同時掉包,就難以揣摩出其中的聯絡。
蓮妃的淚水流得更兇了,多久了,她沒再見到言溱,她伸出受傷的手,想要撫上言溱的臉。只是傷痛,讓她無能為力。她入宮最初想得到的是言溱的愛,後來現這是虛妄,才想得到滔天的權勢。
蘇陵未進宮,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至少言溱誰都不愛。可是蘇陵進宮了,日子也變了。她不再能看到言溱,她想蘇陵走了,她才會有機會,因而處心積慮,不惜害死任何人。孩子,香囊,風杏,任何籌碼都派出了,只是,挽不回言溱的心。現在能再見到言溱,是多麼不容易,可是,蓮妃想起自己的身份,對了,她變成了蘇陵,那是不是意味著,從今後她有了機會?她不僅可以得到言溱,還能得到皇后母儀天下的身份。在後宮一路的鬥爭中,蓮妃早就不復天真,最初的愛,或許也已經泯滅。反倒是權力之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燒。
只要能接近自己夢寐以求的後位,這麼點小傷痛,是值得的。見多了權力的好處,出生不高的蓮妃只懂得向上爬。哪怕付出再多,也要守住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