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他忠實擁護者的濮陽子櫻已坐在了臺上一席,此刻終於敢大著膽子朝她呼喝,以報方才受辱之仇。
“大膽!見了太子,還不下跪?”
姬萱美眸輕轉,眼尾掃到話音的出處,濮陽子櫻的位置離趙潯有一段距離,隔了四個席位。在她的身側上席位置坐著一名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間與濮陽子櫻有些相似,姬萱猜想他應當就是趙國四大世家之一的濮陽世家的當家人濮陽君了。傳聞濮陽君性情奸險,睚眥必報,看他那雙眯眯縫的小眼睛,的確跟傳聞中有幾分相似。
在濮陽子櫻的下首位置坐著其他幾名同齡的少年,服飾華貴,神情倨傲,觀察他們的坐姿,腳尖皆有意無意地指向濮陽子櫻,看來多半也是她的崇慕者。在濮陽子櫻的話語落下後,他們也跟著紛紛對姬萱發難。
“草包姬萱,你耳朵聾了是不是?還不快給太子殿下下跪?”
“區區一個質子,也敢與尊貴的太子殿下平視?哼,小心你的眼珠子!”
姬萱瞳孔微縮,輕掃過幾人的嘴臉,心中冷笑。恰時,身後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她餘光回望,正是申屠浩幾人哼哼唧唧著,狼狽攙扶而入。
坐席中間一片騷動,坐於濮陽君下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臉色微寒,身子向前傾,用著冷峻的語氣問道:“浩兒,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之徒敢動我申屠君的兒子?”
姬萱黛眉高挑,給了申屠浩一個警告的眼神,若是他敢隨口亂說,下一次,她一定打得他爬不起身來。
申屠浩迎上她的眼神後,目光微閃了下,轉頭看向濮陽子櫻方向。申屠浩還真算個情種,在他的目光轉向濮陽子櫻的剎那,黑眸的色澤也在瞬間轉柔。不過他的視線沒有停留太久就移向了他的老子申屠君的身上。
申屠浩的眼睛忽亮,踉蹌幾步著撲至父親的跟前,訴說道:“父親大人,姬萱此人狂妄自大,無法無天。孩兒不過是與她言語上爭論了幾句,她就動手打孩兒,她說趙國的四大家族算什麼,在她眼中連個屁也不是。”
“什麼?!她真敢如此說?”申屠君大怒,拍桌而起,陰鷙的眼神糾起。
“燕國的草包,竟敢大言不慚,簡直不知死活!”
“殺了她!讓她知道得罪我們四大家族的下場!”
“殺了她不夠,還要將她的肉剁碎,送還給燕王。”
“該死的燕國人,就是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在座的四大家族之人也紛紛發怒,狠瞪著姬萱,像要吃人一般。若事情屬實,她無疑是得罪了趙國最有權勢的四大家族,得罪了四大家族,也就相當於得罪了整個趙國,再無容身之處。四大家族在趙國的勢力和威望,絕對有這個實力,讓一個人在瞬間消失無蹤。
“一個草包擊敗赤竹劍客,這事聽來還真有趣,何時赤竹之境連草包也不如了?”在四大家族的抨擊聲中,看臺下突然傳來一道溫潤清澈的聲音,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嘲諷。
姬萱黑眸淡淡一掃,就看見一隊極為氣派的隊伍自看臺下拾階而上,些許驚豔之色浮上臉龐,心口處被重重一擊,觸不及防。
在十幾人眾星捧月的簇擁下,一名身著純白長袍的優雅男子,踏著慵懶的步伐出現在了看臺之上。他稜角分明的唇角噙著一縷瀟灑肆意的微笑,彷彿只須一陣徐徐的清風就能將他吹拂而去,飄逸空靈的氣質任何人都無法仿效。
不知是不是黃昏的光線折射,還是人的眼睛出現片刻的暈眩,在他的身後仿若出現一道乳白色炫目的光環,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他的容顏極為俊美,好似誤落凡塵的神祗,高貴、優雅,遺世而獨立。他始終微笑著,看似溫和,卻笑不見底,再細看時,能看出更深一層的意味,那是一個高傲無比的人于山峰之巔俯視眾生。天下之大,無人能懂,無人相惜,他笑看天下,世人皆愚。
姬萱的目光與他相碰,剎那間靈臺開闊,彷彿從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第一次,她想窺探對方的心聲,然而她卻失敗了。
正文 第四章 聖子墨九天
男子注視著她,微微一笑,隨即調轉了目光,繼續向前走向趙潯的方向。
趙潯慵懶地從座位上立起,走前幾步,親自相迎。
“神女宮的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來人,賜座!”
趙潯雖是笑著,卻笑不見底,神女宮的聖子身份尊貴,凌駕於七國之上,可他也是趙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身份同樣尊貴。要不是顧忌到父王對神女宮強大勢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