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視笑道,“好久不見了。”
如今的楊長帆已是飽經滄桑與戰事的洗禮,征戰四方遊刃有餘,談笑之間透露出的氣場絕非許朝光之流可比。
船下眾人一睹徽王府船主真容,皆是心潮澎湃。
許朝光當即聲嘶力竭呵道:“給我射死他!”
他卻想不到,無一軍士動手,只仰望楊長帆。
大軍就此陷入沉寂,就連知縣也目瞪口呆抬頭看著。
楊長帆傲視眾人,振振開口:“我徵南洋,擒弗朗機司令尚且厚待,何況我們東海的兄弟?我情知劫我府船隊,實乃許朝光一人的妄行,這才沒有貿然轟港。”
“狗屁!!”許朝光當即將知縣拉扯向前,“你不過是怕惹到朝廷罷了!”
“哈哈哈哈!!!”楊長帆朝天大笑,“我杭州都燒得!!還怕平個南澳殺個知縣??你許朝光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此等狂妄,天下當然楊長帆一人而已。
“射他!射他!”許朝光扔下知縣,情急怒道。
“是兄弟就不要動!!!”胡光一聲大喝,命軍士放下棧板,獨自一人提刀上板,一步步走上港棧。
眾寇面面相覷,卻無一人舉刀,只默默讓開一條通路。
許朝光怒極提刀要挾身邊首領:“殺了他!你們都想死麼???殺他!”
首領左右看過之後,就此抽刀而出:“要殺我的不是船主,不是胡光,是你啊!!”
眾軍士深以為然,不少人就此扔下刀劍。
胡光一步步走到許朝光身前:“狗賊,有膽一戰?”
許朝光癲狂四望,一把抓起知縣,刀架在知縣脖子上:“你敢!!!”
話音未落,其身後一首領雙手持刀橫斬,手起刀落:“我敢!!!!”
隨著他話音落下,獻血噴濺,許朝光人頭落地。
知縣被噴得滿臉鮮血,慌亂之下,竟是奔向胡光,潛意識中認為後者那邊才是安全的。
胡光卻是推開知縣,三兩步上前,一刀劈在許朝光殘軀之上解恨,隨即棄刀仰天長嘯:“棟哥!逆子已死!!”
另一邊,手刃許朝光的首領同時棄刀高喊:“弟兄們,許朝光逼著咱們跟船主作對,就是逼著咱們去死!我殺他,無非是想保命活下去!想讓兄弟們活下去!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想活命的弟兄!隨我棄刀迎船主!”
啪嗒啪嗒,更多的大刀被擲在地上,眾寇隨首領向船上行禮,恭迎船主。
楊長帆面上抬手回禮,一副偉岸神色,嘴上卻回頭嘟囔:“你安排的太好了,又沒了練兵的機會。”
徐文長尷尬道:“這人不是我安排的……也沒有策反。”
“……”
徽王府主力港中待命,僅楊長帆等百人登岸受降。
先是安撫驚魂未定的知縣,表示一切都是因為許朝光不義,徽王府掌南澳,必與民齊心,販商利而非劫民財。知縣也恨不得三叩九拜,謝船主除了許賊,船主是來除賊的,絕非是來與朝廷做對的。
潮州終是迎來安穩,楊長帆親遣心腹送知縣回澄海,這才算了結此事。
外事了結,該談內事了。
南澳雖與苔灣相同,都是做抽水的買賣,但無論港口規模還是防務、府邸,都與苔灣相差太多,一副破漁村的樣子,兩千賊寇聚於島上,實是慘不忍睹。
計劃之中,是奪此島設市,效仿澎湖,但眼見此島條件如此之差,距離廣東本土如此之近,與當年舟山岑港極其相似,若非廣東兵力儒弱,許朝光絕難守住此島。
此地作為一個海盜聚集地是可以的,但若在此設市,易攻難守,還要撥來苔灣的官吏來管理,大興土木,反倒成了麻煩。
與徐文長相議,二人皆以為應放棄此地。
最終傳首領莫應夫,允其繼許朝光之位可繼續統領此地,只要不再與徽王府作對就好了,至於投降一事,想跟著徽王府的就上船,不想上船的徽王府也不強求。
一番抉擇之下,本地賊寇倒是七七八八都上了徽王府的大船,一來再混在南澳實在沒什麼油水了,誰都知道徽王府富得流油,苔灣島美女眾多,二來混徽王府,在一定程度上也相當於從良了。
船隊漸漸東去,新任首領莫應夫目送良久,今後剩下的這五六百人,就要跟著他吃飯了。
……
楊長帆誅許朝光,雖未全面剿滅,但南澳勢力已大不如前,僅能暗中抽些本地貨船的小水,外加名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