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還那麼慈祥,讓咱舒舒服服過一輩子,怎麼扭臉不認人了。
老楊依然沒放下書,用餘光瞥了楊長帆一眼,有些得意地說道:“也不逼你學,只是你現在要做事,總要先學會道理,若是不種海田,也便不急著學了。”
威脅!**裸的威脅!
“父親的意思我可以這麼理解麼。”楊長帆抿嘴琢磨道,“想不讀書可以,那就踏踏實實管家裡的田。想出去做事,就要讀書。”
“大抵如此。”
“何必?”
“長帆啊。”老楊終於放下書,長嘆一口氣,“你若在家管管田,不懂道理也就罷了,可現在出去跟人打交道,這書是必須要讀的,不然丟的是臉,敗的是家。”
“我不懂。”
“你大字不識,當然不懂!”老楊終於吐出了自己的怨念,“不怕別的,就怕你敗家,今天是鐲子,明天就是金子,今天是送禮,明天就是賭博,你這麼搞下去,多少家業夠你敗的?”
“……”
“從前,我確實也沒教訓過你,這是我的不對,所以我對你也沒太多要求,不惹是非就好。”老楊來了興致,一口氣往下說道,“可現今,我不管你,就沒人管你了,想出門可以,先讀夠書。”
“你堅持認為我在敗家?”楊長帆覺得胸口有點悶,翹兒都能理解自己,可為什麼父親不能。
老楊確實不能理解,在他眼裡讀書是唯一的出路,文化是僅有的臉面,雖然他已恨透了科舉,但這並不代表他排斥讀書。字都不識就出去,不就是鬼混麼?能做成什麼?
“不是敗家是什麼?我拿鐲子是救你,你卻拿它當禮?!”老楊見兒子執迷不悟,猛然抬手,重重拍在案上,隨後指著兒子怒目而視,“你有什麼資格自作主張?你種海田,拿什麼種?不還是家裡出錢?我不給你,你也會管你母親要,多少夠填?多少夠敗?海田能不能種成不好說,跟龐取義那邊吃肉喝酒才是真的吧?”
“你辦事不吃肉喝酒的?”
“我懂道理,知分寸,讀的書比你說的話還多!你懂什麼?”
罵到酣處,外面叩門聲響起,吳凌瓏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