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等辛十九郎坐定,謝櫻櫻便蹲在地上抱著頭誰都不敢看。
她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已經是如此狼狽的樣子;此時最適合做的便是當縮頭烏龜。
也正因為她抱著頭蹲在牆角;所以沒有看見百里樂正眼中透著冰冷的殺意。
“我們這些海匪的靠打劫為生,還從來不敢想可以讓一國帝王大駕光臨。”辛十九郎先開了口,話中卻全然沒有丁點的敬畏之意。
“辛老大何必謙虛;這東海眾多海匪不都是你的手下,黎夏雖大,卻總大不過東海。”
辛十九郎得意地笑出了聲來:“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被堂堂皇帝如此恭維我還是很高興的,那咱們也開啟天窗說亮話,你來此到底是為了何事?”
百里樂正當真也不再有任何虛與之言:“如今黎夏已經一統,接下來我便要圖謀整個歸元版圖,我想與辛老大做個交易。”
辛十九郎有了些興趣,身體前傾,問:“那你好好說說交易內容,我也好考慮是否要和你合作。”
“辛老大的弟兄雖然在海上是霸王,可是到了陸地卻只怕是不頂用的,訊息也不甚靈通,上次琭州鹽商偷偷運私鹽若不是我暗中透露了訊息給你們,你們怕是不會知曉的,你說對不對?”
辛十九郎臉上卻無驚訝之色:“我猜也是你透露給我們的訊息,這麼說你是要用訊息作為籌碼了?”
“此其一,其二,我要的只是歸元大陸,無意涉足東海,待歸元統一,只要你們不打劫官船,我是不會多加過問的。”
“這倒是十分有誘惑力。”
“辛老大同意?”
“你給了這麼許多好處,我們東海卻不知要怎麼回報?”
“待我取君陽之時,請辛老大幫忙擾亂一下君陽沿岸便可。”
“那我們不是佔了便宜?”
“做生意總是有人要吃虧。”
辛十九郎頗為懷疑:“可是我聽說陛下是從來不做虧本生意的。”
“凡事總是有第一次。”
他們談論的過程中一句也未提到謝櫻櫻如何處置,謝櫻櫻便有些心虛了,她悄悄抬眼去看百里樂正卻正撞進了他深邃如海的眼中,她一激靈趕緊低頭,辛十九郎卻已經看見了剛才這一幕。
他帶著一絲挑釁地看著百里樂正,笑道:“這是一個月前我在海里撈上來的,我看她長得不錯便留在自己身邊當了女奴,取名叫海奴兒,陛下也覺得不錯吧?”
百里樂正卻緩步走到了謝櫻櫻面前蹲下,忽然伸手抬起了謝櫻櫻的下巴,眯著眼睛看她頸上的頸環,然後才開口:“不錯,很不錯。”
謝櫻櫻不知百里樂正想要怎麼辦,一瞬間千種想法閃過腦海。她前些日一直與海匪們賭博,把自己身上的一些隨身物件輸給了時常出去採買的海匪們,這些物件中便有王夢惜的玉鑑,她知道自己對百里樂正還是很有用的,所以他應該會派人來搜尋她,若他們發現了她的隨身物件,到時候順藤摸瓜便應該能找到她。
可是如今百里樂正雖然出現了,卻只與辛十九郎談論與東海的交易,絲毫未提及自己,若是他就此離開,謝櫻櫻便永無天日了。
只是謝櫻櫻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下一刻男子便冷漠開口道:“只是她並不是辛老大的海奴兒,她是我的璃貴妃,辛老大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卻如此羞辱,想來也不是真的想與黎夏結盟。”
辛十九郎卻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來,道:“她是璃貴妃?我可是從來不知道的,我只知道她是我從海里撈出來的女奴。”
“你說不知道她的身份,那這又是什麼?”百里樂正說話間已經從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刀,這短刀正是謝櫻櫻原來隨身攜帶的血痕,她醒來時便已經不見了此刀,還以為是丟了便也沒有多懷疑。
辛十九郎看見那刀便是一愣,接著便笑了,帶著奸計被識破的無奈:“陛下果然神通廣大,連我藏起來的刀都能找出來。”
“這刀是名將所鑄,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落入我的手中,這事辛老大不會不知道,你既然見櫻櫻身上攜帶此刀就應該知道她是我的人,你既然知道卻還用鐵鏈鎖著她把她當成女奴,這便是對我的蔑視了。”百里樂正緩緩抬眼,眼中是凝聚不散的殺意:“而我是一個記仇的人,所以辛老大以後都要小心了。”
“陛下勿惱。”門忽然被推開,卻是一個少女扶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進了屋。
老人進了屋便抱拳對百里樂正道:“這逆子做了有損陛下聲名之事實屬不該,還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