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機會奪路而逃,沿著狹長的走廊跑到了一處平臺,只是這平臺比甲板要高出一層樓的距離,是平日裡遠眺觀景的處所。
而謝婉寧已經擺脫了謝五郎追將上來,她雙眼血紅,笑道:“你跑啊,你倒是跑啊!”
謝櫻櫻瞟了眼下面正在接駕的眾人,又瞟了眼正往這邊駛來的龍船,心中安定了下來,她笑問謝婉寧:“昨夜我離開之時你還沒有這樣憤怒,可是昨晚又發生了什麼事?”
謝櫻櫻不問還好,她一問便氣得謝婉寧銀牙咬碎:“昨夜我院裡的丫鬟婆子都被王元昭毒死了!若不是謝櫻櫻你栽贓嫁禍,怎會如此!”
謝櫻櫻眼中一暗,卻依舊笑道:“原來是七小姐為那些死去的下人傷心,來找我報復了。”
謝婉寧冷哼一聲,咬牙恨道:“我生氣不是因為那些人死了,下人本是命如草芥,死又何妨。我生氣是因為她們是被王元昭殺的,王元昭殺的是她們,折辱的卻是我謝婉寧的顏面,今日我便要殺了你洩恨,他日我也必向王元昭討回今日恥辱!”
謝櫻櫻垂了眼,再抬眼時已經於淡漠之中添了一絲譏諷:“只這麼一丁點折辱便要殺了我,那昔日你傷我、罵我、辱我、害我,我又該如何回報你呢?”
“你!你身份卑微,命賤得很!生下來便是該承受那些折辱的,你還妄想殺我不成!”
謝櫻櫻哂笑:“我命雖賤,殺你卻不是妄想,我不是已經殺了你身邊的人麼,今日你若敢殺我,王元昭必定也要替我報仇殺你的。”
謝婉寧被謝櫻櫻言語所激,失了心智:“那我今日便殺了你,我倒要看王元昭敢不敢殺我!”
她們這裡鬧出了許多聲響,甲板上已經有幾人望了過來,卻見那謝婉寧一掌擊在謝櫻櫻的胸口之上。
王元昭也是看見了這一幕的,霎時目眥欲裂,飛身上前想接住謝櫻櫻,奈何距離太遠,待他上了二樓謝櫻櫻已經撞破欄杆墜入水中了。
王元昭救不得人,回身便是扇了謝婉寧一巴掌,這一掌扇得重,謝婉寧一張俏臉頓時便腫了起來。
王元昭這時才要下水去救人,哪知卻有一如雪如風的人影自龍船上掠下,一手提了謝櫻櫻,腳尖輕點水面便上了遊船來。
這人提了謝櫻櫻身形也輕靈不變,連氣息也是絲毫不亂的,眾人俱是一震,但抬頭見了那人是當今太子百里樂正,便也不再驚訝了,當今太子的武功深不可測啊,踩水救人不過雕蟲小技啊……
此刻龍船已經靠了過來,眾人急急搭橋迎接,便見當今聖上攜了榮貴妃和皇后上了遊船來。
“皇上萬歲!”甲板上的人齊齊跪地,高呼萬歲。
當今聖上和藹道:“眾卿平身吧,今日是榮貴妃生辰,權當是家宴,不必拘禮了。”
眾人又是齊聲謝恩,這才站了起來。
皇上卻是看了看百里樂正懷中的謝櫻櫻,又看了看還愣在二樓,不明白自己怎麼把謝櫻櫻推進了湖裡的謝婉寧,聲音是十分平靜的:“謝華啊,那是你的女兒麼?”
謝華此時面白如紙,硬著頭皮應道:“正是犬女,犬女無狀驚擾陛下了。”
皇上有看了謝櫻櫻一眼,問:“這個也是你的女兒麼?可曾習武?”
謝華更是驚慌:“也是犬女,因為自小體弱,故而未曾習武。”
皇上笑了笑,拍了拍謝華的肩膀,道:“謝愛卿啊,黎夏雖然尚武,但是最忌諱的便是恃強凌弱,你謝家身為四大世家之一,若是助長這恃強凌弱的風氣,只怕會壞了一國的風氣啊。”
壞了一國的風氣,這樣的罪名可是他謝家承擔不起的,謝華急急跪下,言辭懇切:“都是臣管教不嚴,回去之後必將嚴懲,絕不會再發生此事。”
“愛卿如此說我便放心了,只若是還有下次,朕可就要親自管管了。”中年男子雙目含光,面上卻還是笑著的。
謝華汗溼背脊,連連應是。
謝櫻櫻剛才是結結實實地受了謝婉寧一掌,之後又落入水裡,現下渾身溼透冷得發抖,正抓著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大咳特咳,伴著她的咳嗽有點點鮮血咳了出來,全都噴在太子殿下潔白的狐裘上。
這一幕落在皇后沈氏眼中,她膝下無子,百里樂正又一直由她撫養,所以現下見百里樂正忽然出手救人,如今依舊抱著那女子,心中便有了些計較,輕扶皇上的手臂,笑道:“陛下,我看那丫頭冷得很,快讓她換身衣裳去吧。”
皇上倒是十分好說話:“嗯,快去吧,可別再凍壞了。”
謝櫻櫻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