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碟呢?」袁祖燁神色緊張地四處翻找,它確實不在抽屜或書桌的任何一個角落,一個早上的時間竟不翼而飛。
難道真的是舒瑀──不!他不願做這種猜測,他只想先查出真相再說。
袁祖燁立即開啟計算機,連線衛星上網。昨晚他沒告訴舒瑀,那個隨身碟上還設有衛星定位追蹤裝置,只要他一開計算機聯機,很快就能找出隨身碟目前所在的位置。
計算機畫面上出現一張臺北市的地圖,他先找到隨身碟所顯示的紅點,然後將區域性地圖不斷放大再放大,直到能清楚判斷出它的位置為止。
他震驚地瞪著地圖上閃爍隨身碟位置的紅色光點,它確實不在這間屋子裡,而是在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信成鋼鐵公司的辦公大樓裡。
隨身碟的確被偷走了,而且偷它的人,還把它送進他的死對頭公司裡,分明是想置他於萬劫不復之地。
他──被出賣了!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我怎能相信,妳拿來的這個隨身碟裡,確實藏有五行鋼鐵的重要機密?」
信成鋼鐵的總經理,是個禿頭的中年男子。他一臉懷疑地瞪著站在面前的清秀女孩,儼然把她當成騙子或瘋子。
若不是她神情正常,而且說話正經嚴肅,他大概早就叫人把她趕出去了。
「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我曾經和袁祖燁交往過,從他手中得到機密資料,並不困難。」簡舒瑀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用過去式陳述自己與袁祖燁的那段感情。
這時,一直恭敬站在旁邊的瘦削男子,上前附在信成總經理耳邊低聲道:「總經理,上一次我代替您參加一場晚宴,那次袁祖燁也去了,他身邊帶著一個年輕女人──我看好像就是這一個。」
「真的?」信成的總經理一聽,兩眼立即貪婪地瞪大。「那麼,她拿給我們的資料,可能是真的囉?」
「我想滿有可能的。可能袁祖燁想相她分手,她心生報復,才會偷取他的隨身碟想賣給我們。」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可就漁翁得利,撿了大便宜啦!」信成總經理差點想大聲狂笑,但他及時忍住了。他清清喉嚨,昂昂下巴問:「那麼這個隨身碟──妳打算賣多少錢?」
「我不要錢。」簡舒瑀冷冷地回答。 「我願意將這個隨身碟送給你!免費!」
她走上前,將那隻儲存著袁祖燁畢生事業機密的隨身碟,放在信成總經理的面」。
「真有這麼好的事?!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他如獲王寶地拿起那個隨身碟,欣喜地反覆觀看。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妳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把這麼值錢的東西送給我們?」瘦削男子疑惑地問。
「我有我的道理,你們不必多問。」說完,簡舒瑀便想轉身離開。
「等一下!」信成的總經理喊住她:「這個隨身碟好像上了密碼鎖,妳知道密碼嗎?」
「我當然知道。」她轉回頭,漠然告訴他們:「密碼是……」
幾分鐘後,簡舒瑀走出信成鋼鐵的大門,神情木然蕭索,完全沒有一絲報復後的痛快。
她根本不想傷害他,卻被命運逼著不得不這麼做。她知道自己可恨,但他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是滿身罪孽、不可饒恕的人!
簡舒瑀宛如沒有靈魂的遊魂般,渾渾噩噩地往前走,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去路。她抬起頭,看見一張震驚、憤怒,且難以置信的臉孔──那是袁祖燁證實自己被出賣的表情。
「真的是妳?是妳出賣了我?」袁祖燁寧願自己眼睛瞎掉,也不願看見她出賣他這場殘酷的戲。
她所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她想看見的,也正是這張震驚、難以置信的表情。然而如今簡舒瑀真的親眼看見了,看見他被自己傷得這麼徹底,她心中卻無半點喜悅。她的鼻頭好酸,自己只想抱著他,好好地痛哭一場。
袁祖燁緊張地盯著她,等待她投進自己懷裡,訴說自己的清白,告訴他這全是一場誤會!
然而她沒有搖頭,也沒有否認,只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像望著陌生人般冷冷看著他。
「妳真的出賣我,將那個隨身碟,交給信成鋼鐵的人?」他不肯相信,除非她親口承認。
簡舒瑀像是無法再面對他,垂下眼眸,沉默幾秒後,她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後鐵著心腸,如他所願地回答:「是的!我的確出賣你,將那隻隨身碟交給信成鋼鐵的總經理,還把密碼也告訴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