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可襲下也。”
蜀軍遠來,沒有攜帶什麼攻城器械,就算臨時再造也不趕趟了,那麼唯一的攻城手段就是“蟻附”。趙雲倒是也沒有被熱血給徹底衝昏了頭腦,所以提出咱們趁夜而襲吧,或許還有萬分之一二的勝算……
龐統點點頭,說只能夜襲了,但不是今晚——士卒十餘日艱苦跋涉,才出子午谷口便戰路招,再取鄠縣,然後今天白天又迎戰夏侯楙,實在疲憊——“若夏侯楙膽未喪時,再揮師出城,倚城而戰,吾等必敗無疑。”所以咱們先在城下歇上一天一夜,等明晚再去偷襲也還來得及。況且,我還要先佈置一下……
再說夏侯楙逃入長安城,自稱負傷,直接縮在府邸裡再不肯出來了。張既無奈之下,只好接管了全城的防禦大權,可是他本文吏,在軍中沒什麼威信,加上士氣因敗而落,對於守住這座宏偉大城還真是沒什麼信心——光攔住城下那五六千人是沒問題的,可就不知道大股敵軍啥時候會到啊。
根據張德容的判斷,蜀人很可能偷出子午,襲擊長安,是為了調動西方各關、谷的兵馬,其實主力自散關故道或者褒斜、儻駱而出,那麼就千萬不能去騷擾張郃他們,以免誤判,為敵所趁。可是蜀人同時也可能大舉以出子午,雖說道狹難行,輜重更難運輸,真要大軍前來,且得綴在前軍後面很遠,沒有三五天,甚至十來天恐怕是到不了的。然而如今夏侯駙馬倉促出戰,吃了這麼大一個敗仗,導致士氣糜沮,再加上那傢伙又縮回府裡不管事兒了……光靠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守得住長安城?
罷了,罷了,西邊的事兒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先保住長安要緊。於是急遣快馬分向東、西兩個方向去報警。
隨即張德容親自上城,督守四門——尤其是蜀軍正對著的南門。他眼睜睜地瞧著蜀人在城下立營,可是不敢出城去戰,隨即又眼睜睜地瞧著夜幕低垂,約摸二更天時分,就見一片火光如游龍一般從敵營中出來,直奔城東而去。
張既明白,這是要去堵塞熾道、長門一線,甚至攻打灞陵,以封堵東方的援軍哪。可是你既然要轉道東去,幹嘛還先在城下立營呢?此中必有詭計也!正打算先返回衙署,好好按查一番地圖,揣測敵軍的用意,突然身旁小校遙遙一指:“使君請看!”
張既手扶城堞,抬眼一望,就見又一條火龍從敵營中出,這回是繞到城西去了。不用問哪,肯定是想去佔據渭橋,封堵張郃、徐晃等將的增援兵馬——希望我的信使已經透過渭橋了,別被對方堵上……
可是,且慢!張德容猛然間就是一驚——對方不過數千步卒,怎麼可能分兵去封堵東西兩個方向呢?敵將瘋了不成嗎?!再往遠處觀瞧,卻見又一道火龍遙遙而來,直入城下營壘——難道賊人大股,已出子午?!(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火燒長安
樑子虞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判斷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蜀賊真的大股直出子午谷了?他們究竟是怎麼過來的?難道上萬甚至更多人馬一齊擠入那條狹窄的穀道,一走小半個月甚至更長時間,路招守在谷口,事先就毫無察覺嗎?老耄昏悖,一致若是!
可是我們也在漢中安插有奸細啊,真要是幾千人贏糧疾行,一時間發現不了,或者即便發現也晚了一步,不及傳出訊息來,尚有可說;至於更多兵馬的調動,則不可能嚴格守密,封鎖訊息,不為奸細所覺哪。
再說了,若是以肩負糧,這得多少民夫、輔兵?蜀賊拿得出來嗎?若以車運送,就子午谷那種狹窄的道路,很多地方只有棧道可行,速度根本提不起來啊,我方奸細哪怕從沔水繞路荊州傳訊,也該早到一步才是。
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呢?難道是疑兵之計?
梁習其實猜對了,龐統正是用了疑兵之計,先使廖淳率部分兵卒,一卒舉兩個火把,兩卒間相隔丈餘遠,迤邐出營,直奔東方而去,假裝去阻塞枳道、長門;再使趙雲率部分兵卒,同樣佈置,繞城而北,假裝去佔據渭橋;至於最後從遠方出現的“大部隊”,乃是原守鄠縣的傅肜麾下千人。
——龐統心說我都打算死在這兒了,還管什麼後路啊,鄠縣咱不要了!
樑子虞是缺乏領軍的經驗,他光自己跟這兒反覆琢磨、揣測,就沒想著宣示城內。敵軍不過疑兵而已——即便真是大部隊到了。為了鼓舞士氣。你也得一口咬定是疑兵啊。結果訊息從城上逐漸散佈出去,城內軍民無不驚慌失措,都傳夏侯將軍出戰重傷,長安已不可守……
至於夏侯楙,一聽說這訊息就趕緊收拾行裝,打算落跑——好在他的財產實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