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若因此而舉止失措,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情來,徒自落人口舌而已。
而且他和是勳都料想不到,辛佐治才剛去位,便即單人獨騎策馬離了洛陽,前赴高陵來哭陵……(未完待續。)
第二十五章、初步較量
辛毗哭陵,百僚皆驚,紛紛跑來詢問緣由。辛佐治卻抹一把眼淚,先求見是勳,把曹髦突然間下詔使秘書、門下參掌相事,並且罷免了自己御史中丞職務的訊息,合盤托出——至於其後還發生了什麼事情,辛佐治並不清楚,但大面上也可以猜得著。
他見是勳,並不僅僅為了報信,同時也提醒是勳,慎勿輕舉妄動。辛毗說了:“此必崔季珪為主上謀也。然季珪止書生耳……”
崔琰和曹髦都太過心急了,如此行事必然招致朝中群臣的普遍惡感。其實目前政局還算穩定,外朝勢力雖然龐大,是勳威望雖然很高,但還不至於徹底擰成一個同進共退的整體,有大把的破綻可以抓。他崔季珪只要利用內廷的話語權時不時地旁敲側擊,打擊和分化外朝勢力,待到曹髦親政以後,天子權威日熾,或可不耍陰謀詭計即取得政治鬥爭的勝利也。
就好比兩軍相爭,一軍勢強,但缺乏威望足夠的統帥,卻採取聯席會議制,而且還三天兩頭地易將;另一軍勢弱,但很快便會有一名雖未必有能,卻眾望所歸,可令行禁止的統帥坐鎮。倘若倉促對壘,則勢強之軍必然獲勝,但若長期對峙,強弱之勢卻可能逐漸扭轉。
終究在這個時代,皇帝擁有天然的權威,而是勳也未必能夠終身踞於中書令的高位之上。是勳不是霍光,不是王莽,外朝的特性就註定了他除非真正軍政大權一把抓。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否則為相五年、十年也就到頭啦。不可能不給別人挪位子。而若是內廷掌權,則以後漢例,外戚可以長期作為皇帝的代言人以大將軍而錄尚書事,除非再出一個外戚集團與之相爭(或者皇帝執意收權),理論上是無可撼動的。外朝的官僚集團則不同,倘若缺乏了流動性,要麼死水一潭,更大可能性是分崩離析。
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就好比後來袁光頭欲圖稱帝,結果遭到北洋上下一致反對。為什麼呢?即便大總統是終身制的,終究不能傳子,等老袁一死,什麼段、馮、張、曹等等便都有機會,可若改成帝制,哪還有他們什麼念想啊?所以即便是勳名望再高,他也休想當一輩子的首相,永遠不挪窩——再說了,是勳尚在壯年。那誰能夠等得起?
所以時間絕對對皇權有利,曹髦想收權入內廷。只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勝算還是相當大的。如今他們急火攻心,倉促政變,反倒會把原本散碎的外朝人心都凝聚在一起,合力與內廷相抗衡。
所以辛毗提醒是勳,這當口您可不能出昏招,慎勿輕舉妄動。如今崔琰那批傢伙還動不了您,可要是有什麼把柄被他們給揪住了,您一旦去位,外朝就再無合適的領袖啦——“朝廷制度必因此而廢,後漢之亂,行將見於今日矣——吾故來哭先帝也。”
但同時辛毗還提醒是勳,崔琰不足論,陳群卻是個人物,他一旦還朝,會不會因為感念天恩而徹底被崔琰他們拉攏過去,很不好說——“若陳長文身在外朝,而心向內廷,其勢危殆。”是令公你要好生防範。
是勳感念辛毗之言,表示自己會謹慎從事,絕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自亂陣腳的。隨即便約見太宰曹德、尚書令鍾繇和御史大夫桓階,透露了辛毗帶來的訊息。曹德怒道:“先帝之制,嗣君未親政而敢擅易之耶?吾當上奏切諫!”鍾繇苦笑道:“詔既自中書下,已成定局,恐難變易。”桓階沉吟半晌,突然開口:“幸得令公執掌中書。”
是勳聞言一愣,但是隨即也想明白了。曹操臨終之際重分相位,並授五輔政大臣,其中實際掌控外朝的是華歆、王朗,無論能力還是威望都相當有限——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在削弱外朝的實力。曹操應該是恐怕依據新的政治架構,外朝勢大,一旦換上個非強力的君主,怕會被徹底架空,故而以此來作為制約和平衡。大概曹操也希望當曹髦親政以後,可以嘗試從外朝收回一部分權柄來——當然啦,曹髦下手如此之快,又如此不計後果,曹操必然是料想不到的。
但是陰差陽錯,曹髦受崔琰挑唆所使的一個昏招,竟把是勳推上了首相之位,外朝之勢不退反進。這或許是曹髦著急動手的一個重要原因吧,但同時也給外朝增強了反擊的力量——倘若換了仍然是華歆或者王朗坐自己這個位子,估計連反擊的心思都不會有,遑論舉措了。
所以桓伯緒要說:“幸得令公執掌中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