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甚至於那個男子頭戴金冠坐在屬於海皇的寶座上的時候,權利和美人終歸是不能雙得。
“倪下,我們不進去了嗎?”
我揮袖而去,“不去了。”
終其一生,也許我也不想再見到海皇其人,這是赫卡忒的殤亦是她的慟,她曾經的喜,曾經的哀,我能利用任何的神,任何的人,卻終歸不想再見到那個讓她受傷的男子。
我不知道,到底赫卡忒是我還是。。。我已經完全是赫卡忒了。
踩著水花,烏黑的長袍宛如漆黑的深夜,凝聚著死亡的氣息,我踏浪而行,卻是孤身一人,衣袖飄飛,海風微微有些鹹溼,微微斂下眼眸,看著腳下宏偉的宮殿……海界。
輕哼一聲之後,腳下水波滌盪,向外擴散開淺淺的漣漪,深深地看了眼腳下潔白的海界,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波塞冬,終有一日,你欠我赫卡忒的,我要你悉數奉還!
神性教皇
回到地府之後,我撐著下顎,靜靜的躺在長塌上,望著漆黑的深夜裡的三輪月色,稍微有些發呆。
漆黑的長袍半拖在地上,比夜色更為純真的黑色華服上隱約還用銀色的細線繡著月亮的樣式,伸出手,拿起旁邊的玻璃酒杯,裡面的紅酒色澤純正,宛如鮮血一般的豔麗,舉起酒杯對著天空,我繼續裝深沉,這個世界好像是什麼都變了,卻又什麼都沒變一般。
米諾斯站在我的身側一直沒有做聲,直到他猛然間單膝跪下,才稍微讓我回過神來注意了他一下,銀色長髮的男子似乎斂下眼來,長長的羽翦在充滿歐式血統的容顏上,留下漆黑的陰影,似乎才想起了什麼,男子抬起頭來,一身黑色冥甲的米諾斯恭敬地對我啟唇,“倪下,實在失禮,然而,雙子神大人的願望的確是和海皇結盟。”
“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我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才輕笑著淺淺的抿了一口酒神釀造的葡萄酒,米諾斯似乎把頭低的更深了,“不敢。”
微微斂下眼眸,我才忍不住輕笑一聲,整理了一下靠著的軟墊,才縮在躺椅上笑著看著他,“或者在質疑我為什麼要把雙子送回去的問題?”
“好不容易找到了雅典娜最強的戰士中的兩個,卻不殺,也不囚禁,直接送回去。”我頓了頓,才有些意味深長的眯起眼來,“如果我是這個人的手下的話,第一個要想的就是,他是不是反叛了。”
看著米諾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才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低下頭來,雙手縛在身後,“抬起頭來。”
米諾斯依言抬起頭的瞬間,我才笑著把手搭在他的肩膀處,烏黑的髮絲順著我的臉頰流瀉而下,從對方銀色的眼眸裡,彷彿看到了自己酒紅色的雙眼,唯有一神長駐其間,也只有一神的身影可以長駐其間。
我把手從他的肩膀處移到他的臉上,摸著他的容顏,那雙銀色的眼眸一如當年我在冥河河畔相遇時一樣,卻又有了些不一樣,時間洗滌過後,曾經威嚴的冥府判官也漸漸變成了眼前這個俊美卻有些邪氣的男子,昔日那個拉著我手,對我諄諄教誨的高傲男子變成了單膝跪地,宣誓忠誠的三巨頭,看著我的黑髮和他的銀髮糾糾纏纏,銀白色的髮絲在黑色的長髮間如此的醒目,就像是流淌在在寂靜的深夜流瀉而下的月光,纏纏繞繞,輕柔而華貴,“米諾斯,如果。。。讓你在哈迪斯陛下和我之間選一個的話。。。”
“你會選擇誰?”
我靜靜注視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似乎對我的問話閃現出一絲愕然,然後才低下頭來,卻沉默了許久。
鬆開手來,我才轉過身來,走回到了軟榻間,扶著軟榻躺了回去,撐起下巴,望著不遠處的月色,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可以下去了。”
隨著身後的人利落的動作,我才忽然間出聲,“雙子能回去然而。。。”頓了頓,我才轉過頭來,對上了那張愕然的俊容,指尖點著自己的嘴唇,笑著側過身來,緩緩的說道,“沾染了那麼多冥府的黑暗,我可真的為雅典娜備了一份大禮阿!”
放下手來,扶在躺椅的扶手處,才轉過頭來,繼續看著天空的月色,“儘快辦好這件事情,還有。。。我短期不想再看到你。”
這樣子懵懵懂懂間,我和睡神死神三個神聚在一起,偶爾在極樂淨土歡笑,偶爾去視察一下冥鬥士的工作問題,倒也過得逍遙自在,至於一直渴望壓榨我們的冥王陛下,也只得偶爾耍耍性子,在愛麗舍裡一個神長吁短嘆,摸著一朵小花,傷感兮兮的說著,朕是冥府之神,終歸是為萬物帶來死亡和寂靜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