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醫的那名太醫,沐染霜有些面熟,是上一任院使的孫子,繼承了祖父的志願,十歲就入選進宮,也是頗有名氣的小神醫。如今年紀輕輕,已經是正六品的院判。
看得出,他在太醫院人望很高,他一出言,其他人就不再作聲。
沐染霜猶豫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該將事情告訴他們。
堂堂的皇家子弟,竟然無聊到裝病騙人,說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再說,就這麼放過這個讓她平白受累的罪魁禍首,她覺得有些虧了。
“眾位放心,我方才給五皇子診脈,發現並不是太大的問題,不過是氣血虛虧,又一時情緒起伏所致,待我給五皇子紮上兩針,他馬上就會醒過來。”
沐染霜開啟醫箱,取出慣用的銀針,針尖上寒芒閃過。
孫院判道:“沐神醫針灸之術天下聞名,不知我等可否近旁觀看?”
他這話說得其實十分無理,技藝不外傳,這是很多行業不成的規矩,同行之間更是如此。
一旦被他人學會了絕活,以後還怎麼在這一行混下去。
不過沐染霜卻知道,這位孫院判,一心痴迷醫術,對於一些人情世故,有些迷糊,還曾經鬧出過不少啼笑皆非的趣聞。
他成名之時,沐染霜還只是個幼童,當時也是京城的一大談資。不過後來沐染霜嶄露頭角,名聲漸漸比他更大,對他的讚歎也就變成了唏噓。
兩人曾依度成為被拿來相比較的對,所以沐染霜對他還有些印象,也曾經交流過醫術之道。
孫院判覺得好的醫術,他都會想去學,並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而他自己也慷慨教導,並不吝嗇自己的才學。
對於這樣的人,沐染霜並不討厭。見多了心深沉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這樣的單純,反而令人覺得可貴。
“可以,眾位隨意就好。”
得知五皇子並無大礙,眾太醫無形也都少了許多壓力。又見沐染霜如此大方,大多心裡有些慚愧,覺得自己氣量狹窄,以己之身度人,都紛紛圍了上來。
只剩下那位魏太醫,賭氣一人站在外面。不過也沒站多久,就被孫院判拉了過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著沐染霜上的銀針。
沐染霜本就有心整治蕭絕言,加上答應了孫院判讓太醫們學習她的針灸之術,乾脆將一整套的法都施展開來。
她並不擔心有人偷學她的技藝,不如說正好相反,她向來覺得固步自封乃是陋習,有想向她請教的,她都會指點一二。
行醫除了天賦之外,更多的是自身得努力。就算見過了再高深的醫術,自己不去練習,也沒有任何作用。
沐染霜讓宮女將蕭絕言的衣物除去,只餘下小衣,那銀針就像盛夏的傾盆暴雨一般,極快地紮了進去,不過片刻,蕭絕言就變成了一隻刺蝟。
“眾位請看,此處穴位密集,稍有抖,就容易扎錯位置,就像這樣。”沐染霜說著下一顫,銀針紮了進去,一絲鮮紅的血絲滲了出來。
她繼續講解道:“如若看到有血絲滲出,就說明是扎錯了位置,並且沒有扎到任何穴位之,而是扎進了肉裡面。”
銀針被拔了出來,往旁邊稍微挪了些許,這一回扎進去不再有異樣。
眾太醫頻頻點頭,神醫親自指教的會可不是經常有的,能記下多少是多少。
“接下來這一針,將要紮在百會穴,疏通經絡,並且伴有極大地疼痛感,給患者造成刺激。百會穴是人體重要的穴位,一定要謹慎行事,不可魯莽。病人症狀相同,也未必就是同種病因,一定要因病施藥,不可大意。”
她向眾人展示了一下里的銀針,說道:“像五皇子這樣的情況,我們就可以扎針了,這樣可以讓五皇子快速地清醒過來。”
沐染霜話音剛落,一直‘昏迷不醒'的蕭絕言終於‘悠悠醒轉'。
“咳咳!”蕭絕言閉著眼睛咳嗽了幾聲,逐漸睜開眼睛:“我這是……”
宮女欣喜道:“五皇子醒了!殿下,你方才突然昏倒了,怎麼也叫不醒!謝天謝地,總算醒過來了。你覺得怎麼樣?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是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儘管說便是,我保證不會懈怠,盡心為五皇子治療!”
沐染霜笑得一臉溫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人清醒過來,她並沒有驚喜的樣子,反而有些遺憾。
在場的人除了沐染霜和蕭絕言,大概都猜不到這其的緣由。
“不用了,我感覺好多了,只要再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