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滄海不在意的一笑,又低下頭繼續看書。這些歌曲對他而言基本就是兒童歌曲。他經歷的,遠比歌曲更為恐怖。
夏仙兒訕訕的笑了,突然音樂驟變,夏仙兒嚇了一跳,拿起手機一看,一個陌生的電話。連忙拔了資料線,接起電話。
偷偷看了一眼白滄海,夏仙兒才開始說話:
“喂,哪位?”
“你好。方夫人。我是方總的秘書朗雷。”朗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夏仙兒眉頭跳了跳,直覺告訴她朗雷找她沒什麼好事。
“有什麼事嗎?”
“關於上次洛澤副總裁一職,希望方夫人能在考慮一下。”朗雷認真的說道。
“不可能。”夏仙兒又爬上了欄杆,坐在欄杆上甩著腳丫子。完全不將朗雷的話放在眼裡。
“可是……”朗雷面露難色,“方總現在住院,仍在處理各種事務,這對他的身體康復極為不利。他還說,因為方夫人的夏華在洛澤,所以他不放心把洛澤交給其他人。”
夏仙兒瞳孔一縮。夏華嗎?朗雷還有臉說夏華?
父親雖說是罪有應得,但他的結局終歸是方洛磊主導的。在父親住院期間,更是三番兩次停掉父親的營養水使父親病情加重。
“夏華公司是我代父親還給方洛磊的,它如今併入了洛澤公司,與我夏仙兒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覺得用夏華能打動我,那麼很可惜,你想多了。”
“方夫人,你…”朗雷還想說什麼,夏仙兒卻已經把電話掛了。
夏仙兒把手機的歌點開,繼續放《嫁衣》這首歌。
淒冷憂傷空靈的曲調環繞著她,她點開百度到的故事背景。
在女大學生把第一次給了男朋友的第二天,男朋友拋棄了她。於是她穿著媽媽給她做的紅色嫁衣跳樓自殺了。
夏仙兒撇了撇嘴,挺普通的一個故事。突然看到下面一個評論:“聽說穿紅衣服死的人都會變成厲鬼!”然後還附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是新娘打扮,大紅色嫁衣,盤起了頭髮,眼角眉梢都是妖媚的紅豔,丹唇泣血。
夏仙兒不由一愣,這張照片拍的極好,表情也極為古怪,眼神卻是憂傷而怨毒的。
“願你撫摸的女人正在腐爛。”
歌詞也有些古怪的怨毒,說不準是什麼感覺。
連聽幾次,夏仙兒突然靈光一閃,抓住了那轉瞬即逝的靈感。
腦海中,她彷彿看見在高高的天台上,那裡磚瓦斑駁,顏色肅穆沉重,久無人至。
腳步聲從樓下傳來,一步一步,輕盈的又如在跳舞,又彷彿在哭泣,有如千鈞之重。
“嘎吱”
塵封的鏽跡斑斑的鐵門被推開,女人穿著大紅色嫁衣,盤起了婦人髻,面無表情向她走來。
夏仙兒看的心驚,彷彿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紅色裙裾被風帶起來,她站到了天台之外,扯下了固定頭髮的髮簪,長髮飛揚,隨風舞動。
她此刻就像是開在懸崖的花,一不小心就將隨風消散在深淵,又像是飛舞的折翼之蝶,下一刻就要萬劫不復。
女人好看的唇形動了動,吐出幾個字,夏仙兒聽不清楚。
只看見女人妖媚的眼角突然流下淚來,卻是血淚。
她要跳下去了。
夏仙兒認知到這個事情的時候,下意識想去抓住那個女人的手,卻忘了現實的自己坐在陽臺的欄杆上。
她跌下陽臺的時候,頭仍向上看著那個女人,沒想到那個女人似乎看到了墜落的她,露出了一個詭異非常的笑容。
帶著刻骨的怨毒和詛咒。
夏仙兒忽然懂了,剛才那個女人說得是——
“我會死,你也會死。”
她的嫁衣裡再也沒有了愛。只有無止境的恨意和怨毒。
夏仙兒終於明白自己找到的靈感是什麼了。是詛咒,是死亡。以愛為名的詛咒和死亡。
表面是愛,是情,是銘心刻骨的背叛。但揭開華麗的外衣,其實歌詞裡說的腐爛的女人,正是她自己。
以愛為名。多麼悲情的故事,又是多麼直白的恨意。再多的愛都是假裝,再多的情都是虛偽。無非是因為背叛,無非是因為拋棄。
所以我才恨你。不是因為愛你。而是因為你的薄情。
白滄海的聲音傳來,始終帶著笑意,只是比平常多了幾分無奈。
夏仙兒終於從幻覺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軟軟的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