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世邦的話,話筒另一端的人似乎鬆了一口氣,緩了會兒才傳出聲音“原來是這樣啊!老方,你剛剛可是嚇了我一大跳啊!不過你的擔心也對,我們都老了,誰知道哪天就出狀況了呢!”
方世邦口中輕應著:“嗯,所以想立份遺囑料理下身後事,這樣就算是哪天走了,也就不擔心了。”
“嗯,行,老方,那我這兩天就到你那裡去。”電話的那一端輕嗯了一聲。
聽著從話筒裡傳出的聲音,方世邦口中輕嗯“嗯,好”
“那我收線了,我這兩天就過去啊!”對方的話說完,方世邦的耳朵裡就聽到了嘟嘟嘟的忙音。
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方世邦挪動腳步,緩緩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他的臉上一片沉思之色,直到過去了許久,才從他口中長長的嘆了口氣。
傍晚,一輛賓士250正行駛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車內,陸澤然正坐在駕駛位上,他的一雙手正把著方向盤控制著方向,他的耳朵上掛著耳機,正與人通著電話。
“小王,之前和你說的,關於後海那個專案的相關資料,都收集整理齊備,然後給我送到機場來。”陸澤然淡聲吩咐著。
電話的另一端不知說了什麼,陸澤然的眉毛突然蹙起,沉聲發問:“不見了?那可是最核心的一部分,你說不見了?”
電話的另一端似乎又說了什麼,陸澤然的兩根眉毛是越皺越緊,臉上的神色有些惱火,他低沉著聲音質問著:“那當時怎麼不告訴我?不問起你還要瞞多久?”
對方似乎還要說什麼,卻被陸澤然微怒的聲音打斷:“好了,我現在回公司,你最好給我有一個交代!!!”
說完就摁斷了電話,拿下耳機,陸澤然想了想,換做一隻手把著方向盤,空閒下來的手,拿起電話按下了一連串的號碼之後,就撥打了出去。
電話一接通,陸澤然就低聲說著:“喂!阿淼,我是澤然。”
“嗯,澤然,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似乎聽出了陸澤然的情緒並不好,方淼的聲音裡染上了一抹擔憂。
“我們一直想要拿下的後海的那個專案出了問題……”聽著方淼的詢問,陸澤然有些心累的低聲說著,卻是沒有注意,從他的前面扭扭斜斜的朝著他極速開過來的一輛汽車。
聽到陸澤然的話,方淼追問出聲:“出了問題?哪裡出了問題?”
“最核……”聽到方淼問話,陸澤然將要說話,卻發現了快速朝著自己開過來的汽車。他慌忙丟開手機,快速的打著方向盤,想要避開,卻還是沒來得及完全避開。
“砰”一聲巨大的碰撞聲,陸澤然的車子斜橫滑向路邊,直等撞到了路邊的一顆大樹上才停了下來。
“澤然?澤然?發生了什麼?你還在嗎?澤然?”方淼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
陸澤然的頭趴在方向盤上,他的眼睛費力的睜著,手指試圖去碰觸正在發出聲音的電話,差一點,一點,還差一點……他只覺得他的眼皮越來越重,他的眼前也越來越灰暗,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能睡過去,不能睡過去,可就在手指還有一點點就要碰到電話的時候,終於堅持不住,合上眼睛,陷入了黑暗裡。
市中心醫院裡,有醫生和護士正推著移動病床小跑著向著急救室跑過去。方淼和米範兒一直跟在病床邊,看著躺在病床上,頭上還流著血的陸澤然,兩人連聲呼喚著:“澤然,澤然,你醒醒!澤然……”
就這樣一路到得急救室門前,眼看著陸澤然被推進了急救室,米範兒緊跟著就要跟進去,卻被一位醫生伸手攔了下來。
“家屬請留在這裡等候!”
米範兒緊抓住醫生的胳膊,語帶懇求的說著:“醫生,拜託你救他!救他!”
“家屬請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請耐心等候。”醫生說完話之後,就轉過身推開急救室的門,走了進去。
眼看著急救室的門被關上,米範兒將雙手捂住了口鼻,眼中泛著淚光,臉上全都是深深的害怕,口中喃喃:“澤然,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站在一邊的方淼,看著米範兒的樣子,邁步走過去,伸手輕拍拍她肩膀,柔聲安撫的說著:“別擔心,澤然會沒事的。”
米範兒輕點了點頭,口中輕嗯:“嗯,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原本的回話,到最後卻變成了不停聲的祈禱。
米範兒任由著方淼將她帶到長椅旁坐了下來,她的目光一直盯著急救室的方向,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