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墨蓮不依。
莫邪沒有說話,只是提著刀和槍向樓下走去,現在多說無益,最好的證明就是直接用行動證明。
“莫邪,站住。”
司候的桃花眼瀰漫著從未有過的黑暗,唇角輕勾,勾出嗜血的弧度,聲音寒冷。
莫邪不是第一次違抗他的命令,可他卻是第一次起了殺心。殺氣撲面而去,四散開來。莫邪和墨蓮都有一瞬間的心冷。
對於司候的殺氣,他們再熟悉不過。在每一次並肩戰鬥的時候,在他們有危險的時候,在司候被激怒的時候……無數次,每一次都是對著敵人,唯獨這一次,是對著他們自己。
莫邪的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走去。
司候的殺意越來越重。
“不要!”墨蓮擋在了司候面前,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睛裡滿是懇求。
“滾。”
一個字,司候直接一腳踢開了墨蓮,對她傷心欲絕的眼神視若無睹,極速前進,幾個呼吸之間,司候就來到了莫邪的背後,一刀直接砍向莫邪的後背。
莫邪感受到身後傳來的強烈危險,卻未曾回頭,他迫使自己按捺下所有對敵的應激反應,依舊沉靜的向前走著。
腦海中浮現司候第一次見他們的場景,那個時候司候還是鋒芒畢露的寶刀,不知道何為韜光養晦,見到他們依舊是不可一世,說的話也是如此的囂張。
“你們,願意成為我最忠實的後背嗎?”
那一句話,一直是他們一生奉為箴言的使命。為了成為司候最忠實的後背而存在。
在鮮血濺射的那一剎那,莫邪回頭舉起槍。
一聲槍響。
兩人倒地。
司候站著,看著從後面來偷襲的人的屍體,莫名的有些難過。即使這樣,還是要遵守封城跟你們的約定--保護我嗎?即使我和封城,都拋棄了你們。
“出來吧,封城。”
“居然被你猜到了。以你的實力,要看出我的潛伏,實在有些困難。”
角落裡,一個男人穿著血紅色的風衣,一張極為妖豔到雌雄莫辨的臉上,出現了模糊的笑意。
“確實如此。”司候承認了,這一刻,他不在懼怕封城,“帶走他們吧。”
“他們是很聽話的屬下,只是不會在聽我的話了。”封城面露出可惜。這兩個人現如今,都只聽司候的。
“洗腦如何?”司候說出自己的想法,只不過四個字,就決定了地上兩個人的未來。
“不錯的想法。那樣我的屬下們就又都回到了我的身邊。”封城鼓掌,不知何時,兩個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分別扛起地上的墨蓮和莫邪,消失在這棟大樓。
“謝謝。”司候最終說道。
“你不跟你的女人道別嗎?”封城斜靠在牆壁上,眉眼輕挑。平生流露出一股風情。
“不了。”司候搖頭。
封城看著司候消失在這一層樓,狹長的眸子有些深邃。
司候,你下樓,就意味著加速你的死亡。
只是,與我何干呢?
封城隱入黑暗中,血紅色的風衣預示著今晚的血光,他的離去,意味著司候必死無疑。
司候會死。
這是她問過管家的。
摧毀黒曜會的唯一結果就是,司候會死。因為一個黑道幫會的領頭人,在幫會摧毀之時,根本無法獨善其身。就算僥倖逃脫,也會被無窮無盡的仇家追殺。
所以,司候的死,是必然的結果,只是時間的問題。
她以為她預料到了結果,就不會難過,沒想到還是抱著方洛磊哭了一晚上。
她知道的。
只是還是接受不了。
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司候欠她的,彷彿這樣就可以麻痺掉那顆痛到想死的心。
只是,還是不可能。
越是麻痺,越是在麻痺不了的時候,痛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子愈避之,反愈促之。
這是不變的道理。
只是她終究做不到完全的無情。
“我帶你去找他。”方洛磊說。
夏仙兒搖了搖頭。
“走。”方洛磊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就上了車,一路前往黒曜會總部。
夏仙兒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忘了反駁,還是心底裡,其實是隱隱期待的。她不知道。
方洛磊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